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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就是荒謬!”藺相如從未有哪一刻如同此時一般,希望自己是真的年老耳背,便不用聽到這如此荒謬,荒謬到令人氣的發笑的想法,“王上,您此舉是將趙國的江山置於危險之地,是將趙國的百姓置於危險之地!”

他放置於桌面上的手劇烈的抖動著,質問的聲音震怒到力竭:“您就從未想過那些奮戰在邊關的將士們麼?就從未想過那些為了背後祖國遠離家鄉,終生未能回到故土的將士們麼?”他怒視著趙王偃,眼睛快要瞪出眼眶。

“藺老未免說的太嚴重了,”年輕的趙王並未將這位為趙國鞠躬盡瘁了大半生的老相放在心上,他的神情滿是關懷,但關懷之下卻藏不住敷衍和不在意,“那些蠻夷也就只有冬日會在邊境試探一二,他們不敢深入我趙國土地,不成氣候的。”

藺相如的手指顫巍巍的指著趙王,仿若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一般:“這簡直太荒謬了!簡直是天下之大稽!”他的喘息聲激烈,可坐於對面的趙王偃完全是一副不在乎的態度,甚至還有心情微笑等待藺相如接下里的話。

“藺老未免想得太多了,”趙王端起茶杯,他勝券在握的微笑和藺相如此刻臉上不可置信的震怒成為了鮮明的對比,“這些年我趙國也並非是原地踏步,李牧將軍在北疆那些年,不把那些蠻子打了個屁滾尿流,不敢再犯?”

“你瞧這幾日,便是邊關沒有個能獨當一面的將領,不也平安無事麼。”似乎覺得這些還不夠一般,趙王抬手整理了一下他根本不曾紊亂的衣襟,“要偃說,等百年後歷史再看,您這英明一生,恐怕盡數毀於幾年前對著先王諫言,將廉頗那個叛徒送往北疆,頂替李牧將軍上了。”

這樣說著,趙王偃看著藺相如的表情越發鄙夷;“您年輕的時候或許是明察秋毫洞悉古今的明相,可如今您也不過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甚至就連判斷——這些年送往北疆的那些糧食,孤就當扔了個聽了個響吧。”

他語氣裡盡是‘我不追究,所以快來感激我吧’的傲慢和恩賜,甚至臉上都是得意和驕傲的模樣:“父王因為長平大敗不敢再邁步向前,因為恐於秦國不敢處理你們這些老將舊臣,可孤不是先王,沒這麼多的優柔寡斷。”

“優柔寡斷?”藺相如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思考他是不是真的老了,就連看人也不似從前那般精準了,在他的記憶裡,太子偃雖然看他們不怎麼順眼,卻不應是如此咄咄逼人毫無敬意的模樣,“你管先王的赦令,對老臣舊臣的重用,對老夫和廉頗將軍的尊敬,對趙國百姓的寬容——叫做優柔寡斷?”

“難道不是麼?”趙王偃於廉頗針鋒相對,“廉頗致長平一敗後,但凡他有些擔當,就該以死謝罪,告慰那些因他而死的趙國將士們。而不是厚顏無恥的苟活於世,甚至還有臉面繼續擔當將領,在我趙國調兵遣將?”

說著說著,趙王便越發的理直氣壯了起來,他腰板挺直的與藺相如對視:“當年若不是藺相全力舉薦,我趙國也不至於用錯人,以致長平如此大敗,以致先王成為了趙國的罪人,致死都無法釋懷——若不是先王過於敬重你們這些老臣。”

他言語中對先王有幾分看中暫且不提,對於藺相如這些老臣的惡意卻是滿滿毫不掩飾的。看著眉宇中滿是戾氣,似乎打定主意要從他這裡奪權的年輕趙王,藺相如只覺得當年先王立太子時,選擇保身中立的自己實在是愚蠢:“王上將長平一敗,盡數歸罪與廉頗與老臣?”

氣到極致,藺相如的語氣反而越發的平靜了。

“難道不是麼,”趙王似乎並未意識到廉頗平靜之下的暗流,“整整三年,整整三年的徒勞無功,空吃我趙國後備,到了最後便是王公貴族也得勒緊褲腰帶供給前線。明明本不需如此的戰爭,偏是你與廉頗如此固執,甚至在廉頗被替趙括替換而下後對前線供給撒手不管,才導致了後期我趙國後備空虛軍備不足前線疲憊,被那屠夫鑽了空子。”

藺相如看著趙王偃,看著這個被他看著長大的孩子,視線陌生如初見:“這便是大王為何斷掉了北線後需,甚至逼走趙國老將的因由麼?”他似乎提及了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僅僅只是因為王上認為,當年是老夫因為對先王不滿而對前線撒手不管,與廉頗一起害死了那些好兒郎們?”

“他廉頗算什麼老將,”趙王偃的表情陡然猙獰起來,“他廉頗算什麼東西,他害死了我趙國四十萬兒郎,竟還有臉面繼續調兵遣將苟活於世,就好像那些枉死的冤魂,那些埋骨他鄉的男兒們不曾存在一般!他竟然還有臉面活著,甚至擔任我趙國的將領,還厚顏無恥的說什麼保家衛國終老戰場?!”

“他哪裡來的臉面終老戰場,他哪裡來的臉面再登站上甚至想要以侯爵之位葬於這片土地!”在藺相如看著趙王,看著他怒目衝關,看著在提及十幾年前舊事時,這位自見面開始就言笑晏晏的青年暴起怒斥:“他廉頗算什麼老將!”

房間中情景翻轉,震怒的從藺相如變為了趙偃,而平靜且把控大局的從趙偃變為了藺相如:“孤不過是讓他回邯鄲,他若是心中無愧心中無鬼,自然會聽從王令回到邯鄲,是他做賊心虛叛國離開的,這是他的選擇!”

“若是他不離開,”藺相如置於桌下的手掌攥的青白,“大王又要如何處置他呢?是令他閉門反省用不得帶兵?是罪己詔昭告天下,以慰大王心中的那些因他而死的趙國兒郎?亦或者是齊驅並駕雙管齊下。”

“難道他不該麼?”趙偃怒斥道,“那是我趙國錚錚鐵骨的四十萬好兒郎啊!那是四十萬還有人等著他們回家的趙國兒郎們啊!”

“一如大王革了在下的相位,奪了在下的權柄,甚至昭告天下藺相如年老病重不能再理世事,需閉門靜養。等過些時日風波過去,大家都將我們這些舊臣老將遺忘以後,尋個機會恩賜老臣病死榻上,給大王機會來一場風光大葬,以顯大王廣闊心胸吸引賢士的機會?”藺相如對趙偃的話置之不理。

他固執的看著趙偃,緊攥的手掌慢慢鬆開,又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看著隱約泛著青紫的印子:“王上的心機,比以前大有進步了。”作為一個為趙國謀劃大半生的謀士,他並不因趙偃這點兒算計而動怒,有強秦在前,若是趙偃沒些本事他才會感到憤怒。

他所不滿的,是趙偃置廉頗如兒戲的態度:“於大王來看,”藺相如深吸了一口氣,“贏了藺相如和廉頗以報當年之仇,比那些邊關的將士們的性命更為重要麼?”視線哀慟,“為了區區兩條賤命,就可以將邊關數萬將士的性命於不顧麼?”

“孤也說了。”將心中的憤怒嘶吼出聲後,趙偃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明明他是這一場謀劃中的勝利者,他應該是從容不迫且沉穩冷靜的,而不是如剛才那般被區區幾句話激的失去了理智:“那些蠻夷不敢來犯。”

“大王怎知呢,”藺相如看著趙偃,看著這位雖然剛剛繼位,但其剛愎自用已經昭顯出來的王,“大王可曾去過邊關,可曾見過邊關的情況,可曾——”

“藺相也沒有見過吧,”趙偃再次整理了一下衣襟,也沒有再坐下的打算了,“藺相既然也沒有見過,有哪裡來的臉面,訓斥孤呢。”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位頭花花白的老人,預期冷漠,“今日孤來,只是想告知藺先生一件事。”

他惡意的撇去了藺相如‘相’的稱呼:“明日便會有新的左相走馬上任了,”所以你從此於我趙國,也不過是個普通的老頭了,“不過想必這件事你早就知曉了。孤所想要告知的,是今早剛傳來的訊息——廉頗入魏了。”

藺相如沒有抬頭,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似乎已經與外面的世界完全隔離開了。

趙偃也不在意,他拋下如今已無權無勢,在無法插手趙國內政的老人於身後,掌權的年輕君王一身輕鬆的邁過了書房的門檻,走出了這個曾經壓在他心頭多年的地方,許是因為太過欣喜的步伐,他在轉角處撞上了人。

“對不起,請大人饒恕,”裝上他的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多歲的少年郎,或許是因為恐慌,少年低垂著頭,身高的差距令趙王只能夠看到對方的發璇兒和烏黑光順的頭髮,“請大人饒恕。”他再次重複,語氣誠惶誠恐。

若是放在往日,趙王定然會計較對方的失禮,可今日他心情好,哪裡還會在乎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呢:“長著眼睛點兒,”他哼了一聲,拍了拍被撞上的地方,大步流星的向藺府門口的方向走去。

卻沒看到在他身後,那個撞上了他的少年郎緩緩抬起了頭,注視著他背影的眼神中是冷漠和殺意。直至書房中傳來年長老者的劇烈咳喘聲,才收斂了那些負面的情緒,重新掛回了玩世不恭,笑著向書房走去。

“小舒啊——”藺相如看著踏入書房的少年郎,眼神悲愴,“是老夫拖累了你們啊,”他低聲呢喃著,“是老夫,拖累了你們啊。”他看著白舒,看到的並非是白舒,而是那些也曾鮮活過的,也曾肆意過得趙國兒郎們。

“是趙國,對不起他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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