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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老老實實地說道。
他的神情自若,不像有假。
鄭修卻覺得處處古怪。
他們辛辛苦苦一路南下,進了蜀州,找了近一個月的食人畫,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雲流寺?
“走。”
鳳北打算連夜上山,去找那副畫。
“那麼急?”
鄭修總覺得哪裡不對,隨口問了鳳北一句。
“鄭大哥對那副畫有興趣。”
鳳北微微笑著回答。
她說完,才覺得自己的話有毛病,於是歪過頭補了一句:“夜未央職責所在。”
被揍了一頓的僧人如塵,脫了女裝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換作其他人女裝被拆穿,定會羞愧難當,或者表現得很變態。
但如塵站在那裡,與鳳北、鄭修二人交流,淡定自若,看起來既不像是變態,也沒有那種被拆穿女裝的羞愧。
彷彿本該如此。
如塵聽著鳳北與鄭修的對話,又道:“若二位真的是為那副畫而來,小僧勸二位,請回吧。”
鄭修問:“為何?”
如塵:“自從師傅無意中得了那副畫,近些時日有不少人得到了訊息,想要強取豪奪,但師傅說了,那副畫不該現世,對世間而言,那副畫是一個難以想象的禍患,應該留在雲流寺中,由他親自保管。無論是誰,他都不可能將那副畫交出。”
鳳北理所當然地說道:“無妨,我們親自上山,會一會大師。”
如塵聞言一愣,本想婉言勸阻,但他看了鳳北一眼,低頭輕嘆:“既然二位心意已決,念在二位的救命之恩,小僧將向師傅引見二位,說明二位來意,希望師傅能回心轉意。”
鄭修笑著朝如塵拱拱手:“有勞如塵大師。”
“大師不敢當,你們叫小僧如塵即可。”
“好的花花。”
“小僧如塵。”
“知道了花花大師。”
“……請。”
鄭修沒想到那副畫就在雲流寺中。
他一開始以為月燕傳來的訊息“花不在寺”是一語雙關,一指花和尚,二指食人畫。
如今見了如塵,見了花花,鄭修才明白月燕傳的是“花和尚不在雲流寺”,那副畫就在寺裡。
既然找到了食人畫,鄭修與鳳北想到了同一處。雖然鄭修總覺得食人畫落在雲流寺的過程有些古怪,但事已至此,總不能躲著不去。鳳北說得沒錯,【鄭善】窺進了“畫師”門徑,若碰到這幅畫不去見一見,難免會留下遺憾。
無論什麼理由,無論是什麼古怪,都無法阻擋猛男上山。
“我也想去。”
這時,照料傷者的楚素素從破屋子裡走出,怯生生地舉手。
如塵驚訝地看了楚素素一眼,嘆道:“你仍在偷?”
楚素素氣道:“不偷能咋的?我們十六口人,誰來養我們?”
如塵嘆息:“心病難醫!”
楚素素用力搖頭:“我這不是病!”
鄭修聽著和尚與小偷的對話,翻了一個白眼。本想說和尚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自己又偷又女裝的。可話到嘴邊,鄭修納悶問道:“她不知就算了,你作為苦行僧,竟不知她這是門徑奇術的一種?”
“門徑?奇術?”如塵臉上流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後反駁道:“二位誤會了,小僧之所以為盜,之所以男扮女裝進入青樓,有小僧的苦衷。”
鄭修好奇:“哦?什麼苦衷?”
如塵撓撓頭:“小僧修的是‘心禪’。需苦我心志,親身體會眾生悲苦,方可修成。”
鄭修一聽,覺得自己的格局被和尚開啟,不可思議道:“你意思是,你要修‘心禪’,必須讓自己穿上女裝,看起來像是落魄風塵女子,然後一定要和男人睡一塊?”
楚素素在一旁聽得面紅耳赤,跳遠幾步,彷彿鄭大善人說的是能汙耳朵的髒東西。
和尚點頭:“是。”
鄭修更迦納悶,自己可是洗浴之王了,在他旗下,樂在其中的姐兒也是有的,於是他抱著學術探討的心思脫口而出:“鄭某雖不能共情,但能理解。只是如塵大師你是否想過,某些人覺得是苦,某些人卻未必覺得這是一種苦。此舉既不是眾生皆苦,你將自己賣入青樓此舉,怎能算是一種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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