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蕭銑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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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大軍駐紮在江陵城外十幾裡處，待長孫無忌派到江陵的使者趕來彙報江陵城中的訊息，李玄霸和長孫無忌又拖延了兩天，才帶著上百隨從堂而皇之的進了城。

大唐軍顯然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敢進江陵城，待他們反應過來，江陵城外的吊橋已經高高豎起。

大梁的國都從巴陵遷到江陵不過半年時間，按理來說，江陵本該熱鬧非凡，繁華似錦，但映入李玄霸眼簾的卻是一片愁雲慘淡，城中的百姓躲在家中，透過窗子，用恐懼的目光看向他們。

蕭銑派到城門口迎接李玄霸等人的將領，一路上顯得極為沉默，李玄霸想到自己此行並非單純的善意，對那位將領的沉默也就不以為意。況且他想知道的事，已經透過那位使者的口中得知，他對於江陵城內的情況可謂瞭如指掌。

江陵宮位於江陵城的西北角，是楊廣在位期間修建的一處別宮，但楊廣在位十幾年，只到過江陵宮一次。楊廣被弒殺後，江陵宮歷經數次洗劫，早已破敗不堪，好在規模尚在，稍稍修葺一番，便可以當作大梁的宮城。

大梁的那位將領將李玄霸一行人帶到宮城外，拱手道“周國公大人，皇城重地，還請您的隨從在外稍等片刻。”

“有勞了。”李玄霸點了點頭，回禮道“其他人都可以在城外等候，但這位李先生是梁帝的故人，想來梁帝很希望見到李先生。”

“原來這位就是陛下經常提到的李先生，請恕末將眼拙，未曾想過您這般年輕。”那將領轉身對長孫無忌躬身行了一禮，竟把長孫無忌看的比李玄霸更重要“陛下曾說過，大梁能夠復國，李先生功勞甚大，如今大梁陷入困境，還望先生能夠幫幫陛下！”

“世事皆有定數，又豈是人力可以改變的？”長孫無忌輕嘆一聲，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頭，答道“在下將南隋周國公請來，本就是念及舊情，不忍梁帝命喪長安，只是不知梁帝如今還信不信我。”

大唐軍兵臨城下，外無援軍，內無戰意，蕭銑為了不殃及大梁的百姓，早已生出投降之心，幸好南隋的使者及時趕到，蕭銑才暫且放下開城投降的念頭。

“李先生此言何意？”那將領臉色一變，顫身問道“你是說，陛下若是獻城歸降，大唐仍然不會放過他？”

“梁帝能在短短兩年時間，讓大梁有如此聲威，說明梁帝極得民心，你覺得大唐敢讓他留在江陵城？”長孫無忌尚未開口，李玄霸淡淡的說道“不出意外的話，大唐一定會將梁帝押入長安城，至於他在那裡會有什麼樣的待遇，想想當年的代王殿下便可知曉！”

大唐昭告天下，代王病逝長安，但這種告示只能騙騙天性純良的百姓而已，稍有些見識的人，很容易聯想到斬草除根。

“末將是個粗人，只懂戰場殺敵。”那將領的眼神黯淡下來，情緒低落的說道“陛下正在大殿等候，二位請隨徐公公上殿覲見。”

大梁尚未亡國，凡事皆有規矩，李玄霸並未因為江陵岌岌可危而怠慢了應該遵守的禮節，他讓梁嘯等人在宮外找個地方避避寒，然後便和長孫無忌跟隨著徐公公進了宮。

那位將領見李玄霸和長孫無忌毫不猶豫的孤身進宮，即便心中對李玄霸有些牴觸，卻仍舊生出一絲敬意。

皇城內外守衛森嚴，到處都是盔甲整齊計程車兵，李玄霸和長孫無忌在眾人的目光下毫無懼意，從容的跟在徐公公身後，走進天德殿。

天德殿原名行樂宮，蕭銑攻下江陵後，將其改名為天德殿，寓意替天施德。

天德殿外到處都是禁衛，但殿內空空蕩蕩，只有蕭銑坐於龍椅之上，面色從容，眼神平靜，無喜無憂。

徐公公將李玄霸和長孫無忌引進天德殿後，立即躬身退下，長孫無忌悄悄的朝李玄霸點了點頭，示意龍椅上坐著的人，確實是大梁皇帝蕭銑。

蕭銑年過半百，身材並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弱，他的雙鬢、須皆已灰白，若非一身龍袍加身，很難讓人相信他就是麾下數十萬大軍的大梁皇帝。

“周國公大人與李先生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蕭銑上下打量李玄霸一番，臉上露出笑容，開口說道“城中糧草稀缺，未替二位設宴，還望二位見諒。”

“本公去過長安、河間等地，還是第一次遭到這樣的待遇。”李玄霸拱了拱手，笑道“梁帝體恤百姓，面對強敵，竟仍然選擇將國庫中的糧食放給百姓，此舉實在令人敬佩！”

“本該如此，何足道哉？”蕭銑的心情看上去好了些，他起身走到殿中，對李玄霸拱手道“大梁國難之際，還望南隋能夠派兵救援，只要南隋朝廷能夠善待大梁的百姓，我願以戴罪之身，跟隨周國公大人回江都。”

對於大梁的百姓來說，蕭銑是皇帝，但對於南隋朝廷而言，蕭銑卻是徹徹底底的反賊！如今蕭銑以罪臣自居，倒也十分恰當。

“大隋江山破敗，各地盜寇橫行，梁帝保全一方百姓平安，又何罪之有？”李玄霸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先帝的功過，自有後世評價，但大隋淪落到如今的地步，他難辭其咎。不過請恕玄霸直言，今日的南隋朝廷，並非先帝時期的模樣，玄霸懇請梁帝以蒼生為重，與南隋結成一家。”

“我原本只是朝廷的一個小小的官員，本就擔不起帝王這份重任。”蕭銑看了長孫無忌一眼，如釋重負的說道“前些日子，李先生派人傳信過來，我便決心歸降南隋朝廷，今日周國公孤身進宮，讓我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

從進入天德殿到現在，蕭銑和李玄霸交談不過幾句，長孫無忌甚至一句話還未來得及說，蕭銑便已經決定歸降，這大大出乎了李玄霸所料。

江陵城危在旦夕，蕭銑走投無路，投降是最明智的選擇，但在李玄霸看來，想要勸說蕭銑歸降南隋，必然要廢些口舌，而且他已經準備好蕭銑提出一些條件了。

“南隋百姓衣食無憂，外無戰亂的波及，內無盜寇的威脅，大梁的國土若是併入南隋，大梁的子民便是南隋的子民，朝廷定然會善待他們，更會保護他們！”李玄霸呆之際，長孫無忌開口說道。

“有李先生的承諾，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蕭銑笑了起來，顯得極為開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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