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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加登說。

“他用的是橡膠,”我解釋說,“那的確能從原始表面取出印跡樣本。”

但在取樣的過程中卻會對原型產生破壞。

“不管怎樣,無論貝克說指紋來自何處,都不重要。”凱勒說著,順手拿起放大指紋照片。

“指紋不是從屏風上取下來的,我可以按著一摞《聖經》發誓。”

“一本《聖經》就夠了。”我說。

“你怎麼這樣肯定?”加登問他。

凱勒站起來,“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他把我們帶到舞廳,上週末,公爵夫婦曾在這兒跳過華爾茲,一個六折的奶白色中式屏風立在哪裡。

“但是,那不是……”加登說,“它不是被烤焦的……”

“我查到歐克斯夫人購買屏風的那家商店,”我說,“也買了一塊,圖案雖不一樣,但其它地方完全相同。”

凱勒用一隻手摸著屏風,研究著它表面的紋理,另一隻手裡拿著指紋照片。

“我從這個該死的東西的每個角落都取了樣本,每次我都能碰到帶木質螺紋背景的印跡。”

我點點頭,“假使那放大的指紋是從屏風上取下來的,背景上的圓圈不應是那個樣子。”

“花紋不相符。”凱勒邊說邊輕輕拍著那個中國屏風,就像愛撫一個嬰兒。

“那是完全不同於此的物體表面。”.

“他們的指紋是偽造的?”加登問道。

“不,”我回答說,“那只是個替代品。”

作家抱著雙臂站立著,就像一個農場主在注視他的農場,“怎麼會是這樣?”

我從凱勒手中拿過指紋照片,“那是弗來迪的右手指紋,是他們從別處扒下來的絕好樣本,昨天我同弗來迪談及此事

在弗來迪的小牢房裡,當我問及他是否在調查時被掌握了什麼證據時,他聳肩表示沒有。

“噢,我為麥爾岑倒過一杯水,”德·瑪瑞尼說,“從一個玻璃罐裡倒的。”

“他要你替他倒的水嗎?”

“是的。”德·瑪瑞尼說,不情願地點點頭,而後皺眉深思。“很有趣,在我倒完水後,那個高個子貝克正遠遠地站著注視著我,他問:‘一切正常嗎?’麥爾岑回應:‘沒什麼,一切都很好。’”

而一天後,凱勒指出指紋背景中的圓圈可能是壓平的水珠……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加登目瞪口呆地問道,“你的委託人被警方騙了,也被溫莎公爵的私人偵探騙了。”

我聳聳肩,“這對我來說不是新聞,大約一週前,我在他們威脅目擊證人時抓住過他們。”

加登被搞糊塗了,轉向凱勒,問道:“教授,你為德·瑪瑞尼做過測謊實驗嗎?”

凱勒看著我,毫無表情地一笑,搖搖頭。

“法庭不允許這樣做,”我說,“即使我們的目的是考察證據,法律也不允許我們在任何目擊者身上使用。”

凱勒露齒一笑,“我多想抓住克里斯蒂的罪證呀!”

“你在浪費自己的才智。”加登幾近悲觀地說。

我把手放在作家肩上,“凱勒還有很多花樣,你已見識到了,他對殘留的睡衣碎屑進行過燃燒實驗,證實了我們的結論,兇手在現場逗留了大約一個小時。”

“可我做實驗時卻損壞了一件昂貴的傢俱,”凱勒懊惱地說,“我不懂為什麼迪安娜女士沒有將我攆走,我給你們看看最近的新發現……”

他走到桌邊,就是這張桌子,不久前還擺放著炸蟹、魚子醬。現在,白色的桌布上卻散佈著一些奇怪但又很眼熟的燒焦的小洞,桌子上放著殺蟲用的噴霧槍,一個瓶蓋沒有擰緊、裝著透明液體的玻璃罐,還有一盒做飯用的火柴,有幾根已燃盡,丟在一邊。

“我找到了你一直在尋找的東西。”凱勒有些沾沾自喜地說。

“你指什麼?”我問。

“這個噴霧槍同在哈利先生房間裡找到的一樣。”

“分毫不差。”我說。

“黑格斯說噴霧槍裡裝著一半的‘滅蠅靈’,就是女傭留下的那瓶。”加登說。

凱勒微笑著拿起噴霧槍,將下面的殺蟲劑管擰開,把它放在桌上,然後他做了一個祝酒的姿勢舉起玻璃罐。

“內特,你的預感對,”他說,“可燃物噴射到地板上,不用說哈利先生,什麼都會燃燒……可燃物正如你所料的那樣,並不是汽油,而是酒精。”

“是的。”我說,“汽油燃燒會把天花板燒得一塌糊塗。”

“而且還會留下一股很刺鼻的氣味。”加登補充說。

“在熱帶地區,酒精有許多用途,”凱勒不經意地說,擰開玻璃罐安到噴霧槍上,“除了不能飲用外,替自己或朋友塗擦傷處,做燈油,在船上做飯,或者刷油漆……你可以在任何簡陋的民居找到裝酒精的瓶瓶罐罐。內特,點一根火柴,扔到桌子那邊。”

他將噴霧槍一端用手指按住,我手裡拿著已點燃的火柴放到酒精中。酒精燃燒起來,火苗呈淡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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