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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51章 旁观者（第2页）

幽谷深处，一尊无面帝像盘坐于枯树下。

一名老者走近，本欲探查。

可帝像虽无面，却“看”向他。

老者心神剧震，仿佛被剥去所有伪装，毕生执念、恐惧、欲望尽数暴露。

旁人天尊立于虚无之中，目光冷峻。

他看得清楚。

这些大帝雕像，无一真身，皆是执念所化。

它们不靠武力，不施杀招，只以威压、幻象、心语，直击人心最深处的渴望与弱点。

有人渴望力量，便赐“道统”；

有人追寻归属，便称“吾主”；

有人贪恋温柔，便予“怀抱”；

有人欲证天命，便许“真主”之名；

有人畏惧虚无，便揭其执念，令其自溃。

它们不是试炼，是吞噬。

吞噬信念，吞噬意志，吞噬成帝之路的资格。

而那些光幕中，越来越多的试炼者走入这片空间，抬头望向悬浮的帝像，眼神由警惕，转为动摇，最终归于痴迷。

旁人天尊收回目光，未发一言。

他迈步向前，穿过一片片光幕，仿佛行于无数命运的残影之间。

虚无的尽头，隐约传来星辰坠落之声。

新的画面浮现。

旁人天尊脚步微顿，目光落向其中一面。

光幕中，景象已变。

李青云、拜伦、周姚俏、韩利等人各自立于不同的幻境之中，四周皆是熟悉的面孔——挚友、同门、亲人、道侣。

他们手持利刃，目光冰冷，一步步逼近。

拜伦对面，是他曾并肩作战的兄弟，剑尖直指其喉：“你挡了我的路。”

周姚俏身前，是李青云，泪流满面却挥剑斩来：“你不该活下来。”

韩利眼前，是元圣一拳轰出：“你配不上这把剑。”

他们皆在挣扎，或格挡，或闪避，神情凝重，陷入苦战。

李青云率先破局。

他静静看着围拢而来的熟悉身影，忽然抬手，从袖中取出一支毛笔。

笔尖轻点，他在周围人脸上缓缓写画。

一笔，两笔。

画完也未停，又转向另一人，笔锋轻掠，继续写画。

一连数人，皆是如此。

随着他笔尖移动，其他幻境中那些围攻的身影动作越来越怪异，眼神中的杀意逐渐涣散。

最后，他将毛笔收回袖中，神情如常，仿佛只是做了一件极平常的事。

旁人天尊看着这一幕，眉头微动，眼神略显古怪。

他轻轻摇头，似不解，又似觉得荒唐。

随即，他收回目光，继续向前。

虚无中光幕流转，新的画面浮现。

他驻足。

光幕中，景象再变。

试炼者们已踏入一片浩瀚战场。

苍穹碎裂，大地崩塌，无边无际的虚空中，站着千亿修士。

他们身披残甲，手持断兵，眼神空洞，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一人气息都不弱，有天骄，有老怪，有早已陨落的宿敌，也有未曾谋面的强者。

他们不言不语，唯有杀意如海，铺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