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養妻日常(重生) 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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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切後來慢慢就不治而愈,上皇與太后慢慢也就將他蒐羅女郎八字名姓的事情忘記了,他們父母子女兄弟的關係客氣居多,後面也難再拿出來調侃。
“聖人求了明白,便會想求解,”淨空平靜道:“佛寺雖能尋求安慰,卻沒有阻止東宮的權力,聖人最後大抵自己也悟,不願意叫娘娘陷入一般痛苦的境地,是以作罷。”
他含了淡淡的笑:“娘娘還想再聽一聽,女官含桃的故事嗎?”
宮內不知道是因為避諱這件事,長長的女官名錄上,見過春桃、杏桃、夢桃……卻未曾見過含桃。
她忽而默默無言良久,而後開口道:“聖人當日尋到我後,可與您說過些什麼?”
那個時候的她,一點也不美,肉嘟嘟的,是個無人問津的小姑娘,可是女官含桃,世間已經沒有人記得她的生辰八字,聖上也不知道,光靠畫像和年齡推測,大約也很難相信就是自己。
“今上什麼也沒說,”淨空怕她不信,笑道:“聖人不願意與人說心內事,在隨國公府的側門附近的街上站了一會兒,賞賜貧僧百金。”
她忽然眼中落下淚來,勉強道:“他大概大失所望。”
“這倒沒有,”淨空道:“聖人也覺俗世相思難捱,情劫堪不破,早知不如不想不問,直到御極前夕,依舊想過要不要出家。”
她懷疑這個僧人是在逗她發笑,然而淨空卻又一本正經得過分,她沉吟片刻:“多謝法師,我不問了。”
他垂首,道了一句:“南無阿彌陀佛。”
“但可有什麼辦法,叫我以後安寧麼?”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聖人當初夜夢不安的病症是怎麼好的?”
淨空起身送她,卻笑:“世間擾擾,多為幻象,聖人明白得太過,萬念俱灰,也就達到至臻,不生旁念,自然不治而愈。”
他說:“陛下總以為其中或許會有貧僧的功勞,因此娘娘身體微恙,亦寄希望於貧僧,其實貧僧於醫藥上並無建樹,陛下之所以夢境重歸清明,不過是他自身想明。”
她道:“那這一點或許便不適合我了。”
走出門,她已然用帷帽掩好了面容,皖月攙扶她,低聲道:“聖人在外候您。”
皇帝確在遠處等候,見她過來,或許是因為當著宗親近臣,並不與她過分親熱,輕聲問道:“瑟瑟是要歇一歇,還是要下山,朝陽的莊子就在附近,你還未去過。
曲蓮與竹苓說起過往年的流程,她雖然有些乏,但還是道:“還是下山去更好,晚間回宮。”
帝后私下幾乎就是同榻,人前如此拘謹,宗親們心裡也明白,然而聖上假情假意未免太真,似乎真的不欲與皇后多親近。
下山便有車馬等浩蕩儀仗,帝后同乘,卻彼此默默無言。
但是楊徽音能覺察到聖上綿綿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大約他也有些侷促,不知道淨空與她說話,會不會叫她不高興。
也大概是難為情,他說不出口的話還要一個外人來轉達。
車駕漸進莊園,風鈴颯颯,她忽而開口。
“郎君,我們回去便合房罷。”
聖上在一側,正在凝神細思如何開口,她又會問些什麼,卻不防被她震驚。
他懷疑自己聽錯,開口道:“瑟瑟,你說什麼?”
她卻未側過頭去面壁,反倒迎上了郎君的面,輕聲道:“郎君的那些避子丸,你難道不想試一試麼?”
眸中雖然漾著潤,但是卻在調笑:“假惺惺的,藥丸太醫署都做出來了,還不是奉陛下諭旨,裝什麼正人君子聽不懂,還要人再說第二回 ?”
他不問為何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只是唇角慢慢噙了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道一聲好。
女官含桃,是他們心照不宣的秘密,或許更是一段難以回憶的過往,還是叫她只存在於夢裡罷。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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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朝陽長公主私產無數,宅邸精巧獨到之處不輸行宮,這一處號稱清塢,皇帝偶爾也來這裡打獵。
長公主知曉天子心意,特在尊位之側又設皇后席位,請楊徽音跪坐,宗室知道皇帝身畔隨著的女子是未來皇后,也未曾質疑,反倒偶爾恭維,向皇后敬一杯素酒。
從寺廟出來之後,臣子們大多可以吃葷,皇帝雖然不沾,但酒還是賞臉喝一點的,他親手將銀盃遞給楊徽音,沾了沾唇,笑道:“倒是不烈,娘娘嘗一點,不妨事的。”
楊徽音還是第一回 聽皇帝在外面這樣稱呼自己,還沒飲酒,頰邊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羞,低低喚了一聲:“聖人,人前別這樣不正經。”
金光寺裡的點點傷懷已經被歡聲笑語沖淡,她沒有必要為那些未曾發生的事情煩惱。
聖上卻悄聲調笑:“他們敬酒,大抵也想瞧瞧瑟瑟是否已經懷了朕的骨肉。”
若是懷珠,飲食上自然分外注意,然而她卻飲茶喝酒,聖人案前的肉與菜並不見諸多忌口。
楊徽莞爾,接過酒杯淺酌,不知是為酒,還是為他,雙頰皎皎,卻漸生晶瑩的粉,側歪頭去看他,一本正經道:“有了也喝,聖人的骨肉大約也饞酒了。”
聖上不動聲色,握了握她的手,只覺纖纖生涼,他夾了一片炙肉給她,道:“你又不信這些,吃一點酒,嚐嚐朝陽莊子裡的手藝也好。”
她側頭去看男席,隨國公低著頭用膳,大約有些羞慚,但又要裝作無事發生,哪有女婿當著泰山的面和女兒溫存調笑的,但皇帝婚前就敢,那他也只能聽之任之,總不能出來第一個反對。
不過卻不見懷懿,她又去瞧長公主身側,亦沒有,雖然這樣皇家的宴席不該一個小孩子出席,但她不放心,還是遣皖月過去問了一句,隨國公府的小郎君被帶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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