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九章 楚玉秦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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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要行酒令的這人正是唐儉的門徒，喚作翟巽。也是少年聰慧之人，在長安也是頗有幾分詩名。

只不過如果是面對老先生的話，卻是明顯有些落了下乘。這開局的第一詩，二人雖然作的都是極其的玄妙，但明顯翟巽卻是知道單單就意境上來，自己就已經輸了。

他的詩只是在陳述，根本不及老先生的這般上升到了意境。

他看這面前這個醉眼惺忪的老者，卻是想不通突厥為何會有如此博學多識之人。雖然大家都是唐人，但現在卻是各為其主。一時之間落了下乘，也是讓翟巽臉上有些坐不住。

不過終究不是胡攪蠻纏之人，既然落敗自然就要服輸。他紅著臉衝老先生拱拱手，端起桌案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可隨即一張臉就變得徹底通紅，一雙眼睛也是瞪大了看著手裡的酒杯。估計他也沒有想到這羊羔酒竟然如此辛辣，當下也是覺得渾身燥熱，不過在眾人面前還是強忍著喝了下去，最後才施禮道“先生善才，翟某佩服。”而後就一屁股坐了下來。

頡利他們自然聽不懂生了什麼，但見翟巽那一臉羞愧的樣子。也是哈哈大笑起來，一個個都是不出的驕傲模樣。

翟巽坐下之後，卻是又有一人站起。也是衝著老先生施禮道“先生大才，潘某好生佩服。只是這行酒令既然已開，不如就讓我來為先生助助興。”

著這潘生也不等老先生開口，卻是直接端起酒杯，先喝了一口然後道“綠水結綠玉，白波生白圭。”

果然是沒打算就這麼容易嚥下這口氣，那起先翟巽的一句是上下兩句都是玉字為開頭。而如今這潘生的這詩，卻是不僅含有玉字，而且上下兩句中都是有重字。

上句重的是綠字，下句重的是白字。比起之前翟巽卻是要更甚一籌。

此詩一出，在場的所有唐使都是不禁叫了一聲好，就見端坐在最前的唐儉，也是臉上帶笑端起了一酒杯悠哉悠哉地喝了起來。

只不過他心裡最清楚，和麵前這個人比作詩，無異於是自尋死路。哪怕是他自己親自出馬，也不可能在對方手裡討得半點好處。

老先生聽了潘生的詩，卻是笑著不話。悠悠地轉過頭看了看後面端坐的秦澤然後道“這行酒令乃是一人一詩，既然老夫的詩已經對完，就不在摻和。不如就讓我這不成器的學生，來替我受教。”

老先生完話，就衝著秦澤抬了抬手。秦澤哪裡不明白老先生的意思，他這是在給自己創造機會。如果沒有老先生的引薦，秦澤是絕不可能在宴會上半句話。

現在他這麼一，唐儉眾人的目光都是投了過來。尤其是那唐儉更是在秦澤身上上下打量了數遍，但是很可惜的是，對方卻好像是什麼也沒有現一般。而秦澤也因為被人監視的原因，所以也不能做出任何暗示。

不過既然老先生給了他這個機會，秦澤自然就不會錯過，當下也是站了起來，衝著眾人就施禮道“子柳澤，乃是才拜入大公門下的弟子，冒犯之處還請諸位多多包涵！”

“柳澤？”

唐儉的瞳孔猛然一縮，突厥人只知道秦澤的姓，卻是不知道他的名。但是唐儉卻是十分清楚他的名字，現在聽到秦澤起澤這個字，也是頓時來了興致。

一雙眼睛死死盯住秦澤，卻是現和自己所要找之人還真的有幾分想象。只不過礙於自己的身份，唐儉也不好開口出聲，當下也是隻能點點頭算是見過禮。

而另一邊的秦澤也是淡淡地回禮，雖然他真的很想告訴唐儉自己的身份。可是如今局勢複雜，背後又有人在注視著他，所以秦澤也是隻能另尋他法。

出使突厥是為秦澤的事，只有唐儉一個人知道。對於潘生他們，還以為真的只是來突厥走一遭。所以見老先生拿出自己的學生，也是心裡有些不悅，還以為這是看不起自己。

但老先生的沒錯，這行酒令原本就是一人一句。若是二人對得不分上下，才會繼續對下去，可是先前只是開局老先生就已經贏了，所以換秦澤來也自然無可厚非。

雖然心裡不悅，但潘生還是衝著秦澤施禮道“子潘生見過柳兄，不知柳兄心中可有計較？”

“自是如此。”秦澤淡淡一笑，就悠悠道“楚水淮楚歌，秦玉化秦澤。”

當年楚國人卞和，在楚山中獲得了美麗的玉璧，把它奉獻給了厲王。厲王讓雕琢玉器的人鑑別它，雕琢玉器的人“這是石頭。”

厲王認為卞和在謊，就砍去了他的左足。等到厲王駕崩了，武王即位，卞和又把玉璧獻給那位武王。武王讓雕琢玉器的人鑑別它，誰知又被斷定“這是石頭。”武王又認為卞和在謊，就砍去了他的右足。

一直等到文王即位，見沒了雙腳的卞和哭得血淚橫流，這才動了惻隱之心。讓人開啟了石頭，果然得到了無上的玉石。也就是後來的和氏璧。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楚玉就成了玉中最頂級的存在，而和楚玉相媲美的就是秦國的玉。

如果楚玉最潔的，那麼秦玉就最為淨。

所以秦澤這詩對得極為巧妙，雖然潘生聽不出秦澤是有意將自己的名字暗合其中。但是單單從詩的本身來，潘生的詩重字的不過是“綠”和“白”，只是單單以顏色為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