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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無苟免,不為利撓,有死榮而無生辱之謂義將。

——《武經總要》

梁興回到魚兒巷黃家時,已是凌晨,月亮西垂,天色正濃黑。

他原想著要悄悄翻牆進去,試著一推門,裡頭沒閂,竟給他留著門。他心頭一暖,自娘走後,他成了寄居之客,這是頭一回有了回家之感。他輕步進去,輕手閂上院門,走到堂屋門前,門也虛掩著。他小心推開門進去,正要摸黑去自己臥房,屋裡忽然響起一個清嫩卻疲倦的聲音:

“梁大哥,你回來了?”

“鸝兒?你還沒睡?”

“紫玉姐姐讓我和爹照管好你,你不回來,我能睡?”

“不必擔心我,沒人奈何得了我。”

“那可說不準,老虎還有被棘刺扎到腳的時節呢。”

“讓你受累了,往後我儘量早些回來。”

“替你受些累,我心裡才舒坦些。若不然,覺著一點力都沒出。你有事儘管去辦,只是出去多當心些。”

“知道了。天快亮了,你也趕緊去睡一會兒吧。”

兩人各自摸黑回到自己屋中。梁興躺下來,又想了一陣楚滄的事。他已發覺其中幾處疑點,但眼下尚無其他證據,只能暫時存疑。至於楚瀾及鍾大眼船上假蔣淨之死,背後缺環太多,得等曾小羊、石守威打探到訊息後,才能進一步梳理。《孫子兵法》雲:“以靜待譁,此治心者也。”此時無須煩躁,安心等候訊息便可。

他想睡去,卻始終睡不著。雖然父親離世、母親遠嫁,他卻從來不缺朋友,然而在此漆黑寂靜中,孤寂之感卻水一般泛起,涼遍周身。但隨即想起黃鸝兒為他留的門,多虧鄧紫玉,能替他尋到這樣一個藏身之所,又得遇黃家父女這般淳樸熱心。他心裡一陣暖,忽而念起娘來。

父親辭世後,他們母子相守,過了三年。那時他正值年少氣盛,父親又被人陷害而死,他心裡始終懷著恨。雖然認字時,也讀過聖人那句“血氣方剛,戒之在鬥”,他卻毫不以為意,又仗著武藝比眾人都強,遇到有人欺負他孤兒寡母,或是看見有人欺凌幼弱,他從不願多語,只愛用拳腳說話。這讓他娘替他始終懸著心。

有回他出去和朋友玩耍,也是到凌晨了才回家,門也這樣給他留著。他推門進去一看,屋裡亮著燈,他娘坐在繡架前,在繡從繡坊裡接的活兒。看到他進來,他娘並沒有照往常那樣罵他,只站起身,把他拉到燈前,仔細看了看他的雙手手背,又前後上下看了看他的衣褲,而後笑望著他,柔聲說:“長進了,這回出去沒跟人動拳腳。快些去睡吧,以後早些回來。”

他聽了,險些掉下淚來,忙扭頭回屋睡去了。自那以後,他不願讓娘再為自己懸心,除非逼不得已,再不和人動武。他娘也四處去跟人誇耀:“我說我這兒子跟他爹一樣,你們偏說他隨了我的脾性。你們瞧,只要這倔勁兒一過,活脫脫跟他爹一個性情了。這滿營裡頭,再沒有比他們父子更能穩得住性子的了。”

他娘笑起來從無避忌,笑聲也極爽利刺耳,黑暗中,梁興似乎看見、聽見了一般,心裡不由自主低喚了一聲:娘。

丁豆娘猛然從夢裡驚醒。

她夢見丈夫韋植渾身酒氣、雙眼通紅,拿著把菜刀從後門衝進莊夫人家,一刀砍倒莊夫人,又奔進裡屋,迎面砍翻了董嫂。她忙去阻攔,她丈夫迴轉身,雙眼血紅瞪著她,瘦臉抽搐著,朝她狠狠道:“兒子找不回來了,我們還活著做什麼?你我兩個一起到陰間會兒子去!”說著就舉刀朝她砍過來。

她驚出一身冷汗,猛睜開眼,心劇跳不止,喘息了半晌才漸漸平復,伸手一摸,丈夫躺在身邊。

“做夢了?”丈夫忽然問。

她又嚇了一跳,但只“嗯”了一聲,便背轉身,卻再睡不著,睜著眼,望著漆黑出神,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這麼一個夢。夜裡她睡時,丈夫還沒有回來,這時能聞到丈夫身上散著酒氣,鼻息短促,發出悶悶的怪響。回想夢裡丈夫那兇殘模樣,還有那句話,她心裡一陣後怕和酸楚,不由得長長嘆了口氣。丈夫似乎聽到,鼻息忽然停止,片刻後,丈夫也背轉了身,鼻息聲隨即重新響起。

她不由得想起新婚那些時日。丈夫雖是男子,卻似乎比她還羞怯,不敢正眼瞧她,有事能少說一個字就少說一個字,喚她時,只叫她“哎”。至今也仍是這樣叫她,她甚至懷疑丈夫是否知道自己的名字。而她,自小跟著爹孃在店裡招呼買賣,從不怕人,說話也大聲大氣。嫁過來後,她先還有些羞怕,但見到丈夫這副怯樣兒,她便放了膽量,有意逗丈夫,拿眼直直盯著丈夫,丈夫不住躲閃迴避,有幾次太慌窘,不是踢翻了凳子,就是撞倒了櫃子。她樂得不行,哈哈笑出了聲,丈夫先還有些惱,但後來也忍不住露出些笑來。只是即便笑,也極拘謹。

這樣的丈夫不是她年少時心裡偷偷想的那種,不倜儻、不溫存、不寬厚,但她並不厭煩。相反,看著丈夫板著臉孤悶悶的樣兒,心底不由自主會湧起一陣憐意。

兒子出生後,丈夫的笑容猛然多了起來,也願意跟她說話了。她也越發中意這個丈夫了。這樣一個安安穩穩、和和樂樂的家,還能盼什麼呢?

可是,正月那天傍晚,一陣寒風就把這個家吹成了冰窖。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往被窩裡縮了縮,後背向丈夫的身子靠了靠。一陣微微的暖,從丈夫背心傳到她的背心。這麼些天來,她頭一回找見了些安穩牢靠,心裡不由得想:只要我們夫妻心還沒散,這家就仍在,才有氣力去找回兒子。

她收住心,重新細想莊夫人和董嫂的死。她先一直隱隱覺著兩人的死和孩子們失蹤有關,這時卻有些疑心起來,難道真像雲夫人和杜氏說的,我是念兒太心切,凡事都要往兒子身上想?

下午,杜氏走後,她和明慧娘一起尋見了雲夫人說的巷口那家喬家租轎店,店主五十來歲,瘦瘦的,說話有些不耐煩。丁豆娘打問那天載莊夫人的那兩個轎伕,那店主說兩人接了買賣出去送主顧了。丁豆娘問能不能坐著等等,那店主說店裡窄,還得招呼租轎的主顧。丁豆娘和明慧娘只得站到店外頭等,那店主又在裡面咕噥著抱怨。

等了許久,店裡回來了五六頂空轎,每來一頂,丁豆娘就去問那店主,店主都說不是,而且埋怨她擾了生意,越來越不耐煩。丁豆娘強忍著火氣,才沒罵出來。後來,還是明慧娘趁店主進到後頭,偷偷去問門邊歇息的一個轎伕,那轎伕低聲說,剛剛被人僱走的那頂轎子的兩個轎伕就是。

丁豆娘忙和明慧娘一起追了上去,那頂轎子路程有些遠,又不好在途中詢問,轎伕腳步又快,兩人小跑著一直跟了七八里,到了城南一家人戶門前,轎子才停下來。丁豆娘和明慧娘都追得臉色發白,氣上不來。

等轎子裡的一位婦人下轎進門後,丁豆娘忙湊上去,問前頭那個轎伕:“這位兄弟,打問一件事,二月二十八那天傍晚,你們兩個是不是送了一位夫人去了新橋三槐巷?”

“二月二十八?那個姓莊的?回家後被人殺了的夫人?”那轎伕生得很敦實,面相也老實,“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是那夫人的遠房表姐,她不明不白被人害死,我這心裡過不得。”

“那歹事又不是我們做的,問我們做什麼?”後面那個轎伕嚷起來,他生了一對大斜眼,瞧著脾性不太好。

“自然不是疑心你們,兩位兄弟千萬莫多心。我那表妹死得太冤,我只是想打問清楚她那天的行程,看看有沒有啥線頭。你們跑了這麼遠的路,一定渴了。我看巷口有家茶鋪,我請兩位兄弟到那裡坐著歇歇腳、潤潤嘴?”丁豆娘忙賠笑。

“是啊,兩位哥哥一看都是熱心腸,肯幫扶人的。”明慧娘也忙在一旁幫腔。

兩個轎伕互相看看,後頭那個說:“那成。”

四人一起走到巷口,兩個轎伕放下轎子,一起走進去。丁豆娘忙叫了煎茶,殷勤勸了一陣,兩人一氣連喝了三碗後,這才開始說話。

“那天是雲夫人傢什麼人去僱的轎子?”丁豆娘問。

“是她家的僕婦鄭嫂。”那個大斜眼神色緩和了許多,“那天我們兩個連跑了十來趟,都累得不成,天又暗了,正要回家。鄭嫂進來僱轎子,說是送個夫人去西南外城新橋,我們倆一聽路程這麼遠,趕緊想躲,卻被喬店主叫住,讓我倆去送。喬店主那脾性,誰敢說不願意?我倆只得抬了轎子,跟著鄭嫂去了她家門前。鄭嫂進去叫人,過了沒一會兒,鄭嫂和她家另一個僕婦江嫂一起扶著那個夫人出來了,雲夫人也跟了出來。那個夫人瞧著身子不好,路都走不太動。那僕婦和丫頭把她扶進轎子。鄭嫂讓我們路上小心些,別太顛。我倆剛抬起轎子,她家的一個使女又跑了出來,手裡拿著張帕子,走到轎子跟前,朝裡面說‘莊夫人,您的手帕’。她把帕子遞進去後,我們兩個才抬著轎子離開了。”

“你們路上停了沒?”

“我們急著回家,哪有工夫停?一口氣抬到了新橋三槐巷。到了巷口,我問那夫人是哪家?那夫人在轎子裡答說是左邊第五家,那聲氣聽著也虛弱弱的。我們倆把轎子停到左邊第五家門前,我趕忙過去掀開轎簾,又不敢去扶那夫人,只好由她自己出來。那夫人扶著木框,費力下了轎子,也沒看我,只點了下頭,就慢慢走到門前,從腰裡掏出串鑰匙,摸索了一陣,才開啟門鎖,推開門,慢慢走進去。我看著她關上了院門,這才和朱十九抬著空轎離開了。”

“你聽見她進去閂上了院門?”

“嗯,我就是聽見木閂插門的聲音才走的。這趟活兒就這麼了事了,那夫人咋死的,我們兩個一點兒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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