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誡者雖克如始戰。

——《武經總要》

楚家宅院西牆邊狗舍裡的獵犬都被牽走,梁興提著一盞燈籠,走了進去。

狗舍雖然只有一人多高,但門很寬闊。梁興略一俯身,走了進去,見左邊地上有一塊木板,邊上有個鐵環。他過去握住鐵環一拽,木板應手而起,一股陰黴撲鼻而來。下面露出一個黑洞,一道磚砌的階梯。他用燈籠先探下去照了照,底下很寬闊。於是他踩著磚階走了下去。下面是一間方正的房間,地上鋪著青磚,走人處磚面被踩磨得十分光滑。牆壁抹了一層白石灰,十分平整,只是白色早已變作暗灰。看這磚和牆灰,已經有些年月,至少修造了幾十年。

梁興提著燈籠四面一照,見每面牆上都有一個門洞。他大致辨了辨方位,東牆那門洞應該通往蔣淨住的那間客房,西牆門洞則是通往雙楊倉。只是不知那些孩子會被關在哪裡。他正在尋望,顧震、萬福和幾個弓手逐個走了下來。諸人皆舉著燈籠四處照看,臉上均十分詫異。

梁興正要請顧震派幾個弓手分頭去找,忽然隱隱聽到一陣聲音,他忙示意顧震等人安靜,大家都側耳傾聽,聲音是從北牆門洞裡傳來。梁興忙挑著燈籠快步走過去,顧震等人緊隨其後。

那門洞裡是一條長道,盡頭閃著一些火光,聲音正是從那裡傳來。長道兩邊隔十幾步便有一扇鐵門,門上都掛著銅鎖。梁興越往裡走,那聲音便越清楚,是一大群孩子的聲音,似乎在一起唸誦什麼。他忙加快了腳步,又走了一陣,漸漸聽清了那些孩子唸誦的文詞:“天傷傷,地惶惶,摩尼聖火照四方;夜長長,心茫茫,摩尼聖王日月光……”

走了約有百十步,眼前顯出一扇大鐵門,火光是從門縫邊透出。裡頭的孩子們仍在不停唸誦。梁興忙抓住門環去拉,門從裡頭閂上了,拉不開。他又上下推了推,鐵門極堅固,不可能砸開。他忙用力拍門,朝裡頭大聲喊:“開門!”連喊了幾聲,裡頭的唸誦聲忽然停止,再聽不見聲息。

顧震趕了過來,朝裡大聲喝道:“我是開封府左軍巡使,裡頭的人,快開啟門!”

他也連喊了幾聲,裡頭仍無動靜。靜聽了半晌,裡頭忽然響起鐵塊相磨的刺耳聲音,有人撥開了門閂。梁興忙拉開了,一眼望進去,頓時驚住。

開門的是個五六歲大的男童,呆呆站在門裡,用那雙黑亮眼睛驚望著梁興。他的頭髮披散,只有頂上一撮用白布帶紮了一個朝天小髻,身上穿著件寬大白布袍。

梁興向裡望去,裡頭是一間寬大房間,中間立著一支巨燭,白柱子一般,有半人高,燭芯正燃著,火焰都有半尺高。圍著巨燭,地上坐滿了孩童,至少有上百個,幾乎將房間擠滿。這些孩童全都和開門男童一樣打扮,披髮、小髻、白袍,全都扭頭望向梁興,目光都有些呆滯。燭影微搖之下,看著異常陰詭。

房間盡頭一個寬大門洞,裡頭還有一間房,房裡也有上百個孩童,都是一樣打扮,密密圍坐在一支巨燭周圍。那房間盡頭又套著一間房,裡面也一樣。

顧震和萬福也湊了過來,兩人同樣驚在原地,半晌,顧震才吩咐:“你去叫那些父母來認領自家孩子。我和梁兄弟去查詢那些軍糧。”

梁興又望了一眼裡頭那些孩子,心裡湧起一陣莫名滋味,不知道是驚、是憐,還是懼。

兩個弓手留下來看著,他和顧震、萬福轉身回到磚梯那間房,萬福上去喚那些父母,梁興和顧震則帶著兩個弓手,穿進朝西那個門洞。洞裡仍是一條漆黑長道。兩邊先也有鐵門,走了百十步後,就只剩暗道了。

四人都不說話,只急步前行,呼吸聲、腳步聲在過道中沉悶迴響。暗道極長,像是通往地獄一般。默默疾行了約一里多遠,眼前現出一道鐵門,門上掛著一隻銅鎖。梁興從身後弓手那裡要過一把刀,用刀柄狠力砸那銅鎖,敲擊聲震得頭頂不住落下土渣。連砸了幾十下,終於砸開了那銅鎖。他拉開了鐵門,裡頭是一間高大圓形房間,中間壘著一大堆麻袋。他走過去用刀尖割開其中一袋,裡面撲簌簌滾落許多麥粒。

“果然在這裡。”他用燈籠照了照兩邊,牆壁上左右各有一個門洞。兩個弓手忙提著燈籠分頭去看,隨即回報:“大人,裡頭也是糧食!也有門洞!還是糧食!還有門洞!”兩人的聲音越傳越遠。

梁興舉起燈籠朝頂上照去,屋頂有一扇鐵門,用鐵閂划著。他爬上那麥垛,用力撥開鐵閂,鐵門扇應手而開,帶下許多泥土,落了梁興一頭。他忙用手拍掉,吐出落進嘴裡的泥渣,擦淨眼睛,向上望去,頂上是溼潤泥土,土中佈滿根鬚。梁興舉刀不斷攪動,大塊泥土不斷落下。

忽然,一道天光陡然射下來,刺得眼疼。梁興繼續用力攪動,頂上露出一個洞口,天光頓時瀉下,將底下暗室照亮。梁興又攪了一陣,等洞口有兩尺多寬時,他丟下刀,縱身一跳,扒住洞沿,用力一挺,爬了上去。眼前頓時豁然而亮,一陣青草氣息撲來。四周是一片荒寂苜蓿地,耳邊傳來河水流淌聲。他扭頭朝流水聲那邊望去,一條長路,路邊一排柳樹,中間有兩棵顯得有些萎黃。而西邊不遠處,則有一排木柵欄圍牆,是雙楊倉,被挪移到那邊的雙楊倉,還有那兩棵楊樹。

丁豆娘一路都緊緊抱著兒子贊兒,生怕這是一個夢。

她雖然一直相信贊兒還活著、在等她,但真的見到兒子,號啕大哭著把兒子摟進懷裡時,才發覺自己其實早就灰了心、絕了念,只是不肯也不敢放手。她不知道這世間的事,是由心定,還是由命定。不過這一回,心和命像是百世冤家一朝和解了一般,連天地都瞬間亮堂了許多。

只是贊兒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原先一對小眼珠像露珠一般,轉閃個不停。小嘴也常說個不停,跟她親得真是身上一塊肉一般。然而這時贊兒只呆呆地望著她,極生分。問他話,也像沒聽見,半晌才點個頭或搖下頭。她抱著贊兒,贊兒的一雙小手卻不敢扒著她,只搭垂在兩邊。

她瞧著一陣陣心酸,贊兒自生出來後,一天都沒離開過她。這一回一別就是兩個月,又被關在那地底下,不知那些人做了些什麼,把孩子都唬痴了。不過無論如何,贊兒回來了,其他那些孩子也都回到了自己的爹孃身邊。雲夫人沒有食言,她將董嫂、莊夫人的孩子和自己兒子一起接了回去。

丁豆娘一路又笑又哭地抱著兒子回到了家裡,進院門後,看到停在堂屋裡丈夫的屍身,她又忍不住哭了起來,贊兒在她懷裡嚇得一哆嗦。她忙止住哭,小心將贊兒放了下來,伸手牽著,走進堂屋。

昨天她一直昏睡在床上,根本無力料理丈夫的屍首。黃鸝兒父女幫她把堂屋騰開,在屋中架了一塊床板,先將丈夫的屍首停放在這裡,身上蒙了塊白布。

她忍著淚輕聲說:“贊兒,咱們回家了。可是你爹……他想你想得睡著了,再醒不過來了。你去給爹磕個頭,告訴他你回來了。”

贊兒卻呆呆站著不肯磕頭,她也不敢勉強。半晌,贊兒忽然走到床板邊,伸出小手竟將白布扯了下來。韋植的臉頓時露出來,丈夫死後,這是丁豆娘頭一回看丈夫的臉,那張臉瘦得像是冬天蔫皺的青蘿蔔一般,早已經僵冷,嘴卻張著,像是在喊什麼話,卻忽然停住聲。

她不敢多看,更不願贊兒多看,忙過去將白布重新蓋了起來,蓋到丈夫腰間時,忽然發覺丈夫一直佩在腰帶上的那枚青玉環扣不見了。她心裡一顫,卻不敢想,但又忍不住,忙盡力笑著說:“贊兒,你的小凳子仍放在那門邊,你去那裡坐一會兒,乖乖的,別亂動。”贊兒扭頭看到那隻凳子,真的走了過去,朝著院門坐了下來。

丁豆娘見兒子老老實實的,應該不會亂走動,忙轉身走進裡屋,從櫃子裡取出那隻匣子,顫著手開啟一看,心頓時涼了:匣子裡有一枚青玉環扣,她的那枚。贊兒不見後,她不願再插戴首飾,全都取下來收進了這隻匣子裡。

她忙從腰袋裡取出自己在莊夫人家找見的那枚,對著門外亮光仔細瞧了瞧,這枚是丈夫的。她的由於常在街邊擺攤賣豆糕,環扣邊沿都磨昏了。丈夫為人謹細,他的這枚要亮澤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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