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香爐寄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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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衣順著鵝卵石的甬道跑，一路上左顧右盼，就想看看草叢裡是否藏了貓。七公主的貓全身皆白，如果躲在花草裡面，應該不難現。

誰知，都快跑到連江亭了，還沒有貓的蹤跡。何青衣一想，這貓不知道能不能上牆，要是會爬高，她一個人估計是找不到貓了，得趕緊回去找人幫忙。

這麼一想，何青衣就打算回樂志齋一趟。尚服局的人馬都在那裡，拉幾個人過來一起找貓。往回沒走多遠，就看見假山後面有個人影，一身綠衣。

何青衣嚇了一跳，再一想，怕是哪個宮裡的宮女吧。剛好可以找她幫忙，何青衣就走過去，想開口求她一起找貓。這『色』再暗下去，貓就更難找了。

繞到假山後面一看，果然是個宮女，只是那人面朝假山，從背後看不見面龐。何青衣有些奇怪，這時卻聞見一股草木的甜香。這樣的夏夜，能聞見草木的味道，並不奇怪。可奇怪的是，竟然還有股子甜香的味道。

突然，何青衣頭皮一麻，恐怕，這就是鄧雲鴻跟王應元的寄生草了。

果然，練氏的人也來了。這宮女，不會就是王選侍的人吧。

何青衣也不找貓了，偷偷地藏到桂花樹後。不一會兒，那宮女迴轉身來，十七八歲的模樣，容長臉，眼角有顆黑痣。

等她走遠了，何青衣才去假山附近看了一眼，果然是點了一爐香，藏在山石隱蔽的地方。只是，這麼甜的香味，也不怕被人現。

王應元，這寄生草能『迷』魂，王選侍這樣焚香，豈不是大家都會中招？何青衣心想，大事不妙，也不打算找貓了，得回去拿一下自己的梳子，到時候不定有用。

她剛想走，卻聽見一聲“喵！”

何青衣回頭一看，藏了香爐的假山邊上，站了只通體雪白的貓，正是公主丟聊那隻。

都狸貓行動迅，何青衣躡手躡腳，正打算走近些再突制人，不，突然制貓。誰知，那貓歪著腦袋，頭一點一點的，看起來像是瞌睡了。這麼好的機會，何青衣怎麼會放過呢，一個猛撲，就抱住了貓。

只是，這貓怎麼看起來那麼瞌睡呢？何青衣摟著貓，就往樂志齋走。

公主見了貓，樂的只拍手。蘆葉接過貓，一隻手抱了公主，一隻手拎了貓，暫時先回絳雪軒了。

何青衣剛想走，卻被許嬤嬤一把拉住，“你的兩個丫頭一直在找你，這是去哪裡了？”

“公主丟了只貓，剛給她尋回來。”何青衣心想，晚上怕是走不脫了。

“你啊，”許嬤嬤嗔怪地“今晚我們尚服局可是主角，你竟然還去找貓，真是的。”著，一邊就拉著她進樂志齋。

尚服局跟尚功局的料子，剪刀，踩線，繡花針，甚至備用的錦緞料子，都放在樂志齋的門廳裡面。

許嬤嬤一進去，就吩咐“鄭姑姑，今晚你可別吃酒，先幫我們贏了比賽再。”

鄭姑姑正端端正正地坐著，左右站了好幾個宮女，給她端茶倒水，一副隨時準備著上戰場的模樣。何青衣心想，這鄭姑姑，應該就是尚服局的殺手鐧了。

鄭姑姑笑著“她們今晚的壓軸是王姑姑，只要不比刺繡，我們沒有輸的道理。”著，兩人又得意地笑了起來，想來，去年的贏家，應該就是尚服局了。

何青衣記掛著寄生草的事，一臉凝重，正想的出神呢，許嬤嬤卻喊了一聲“月兒，你們姐在這裡呢。”

原來，左月跟金翹也來了，正跟在黃曼麗跟王心怡的身邊。聽了許嬤嬤的話，不僅左月跟金翹過來了，黃曼麗她們也過來了。

“許嬤嬤，”黃曼麗問“今年比什麼呢？”

許嬤嬤搖頭，“得等皇上跟皇后來了，酒過三巡才定內容呢，現在還不知道。”

“那去年比的什麼啊？”王心怡問。

“去年？”許嬤嬤笑著看了一眼鄭姑姑，“去年比了鬥針，八寶錦囊，還有十丈青布。”

“什麼是十丈青布啊？”王心怡又問。

許嬤嬤很得意地解釋“就是隔了十丈遠，高懸一塊青布，不能『摸』不能量，比賽的雙方只能用眼睛目測，然後報出一個估計的尺寸。這是我們尚服局的看家本事，鄭姑姑當仁不讓地拿下了。”

鄭姑姑也笑，“其實，去年那距離比十丈更遠，她們尚功局的王姑姑，就是輕信了這點，最後才估計錯誤的。去年我一看，就覺得這十丈有點問題，既然距離有變化，那布匹的大自然也有變化了。所以我贏了，王姑姑卻輸了。”

眾人正笑著，何青衣卻拉了左月跟金翹在一邊，先是抓了左月的手聞了聞。

左月大驚，推開何青衣，問“姐，你怎麼了？”

何青衣皺皺眉頭，“奇怪了，月兒你給我梳頭，手上怎麼沒有梅花的味道？”

左月搖搖頭，“那梅花的味道，似乎只在梳子上停留，除了姐的頭，其他地方的味道，沒幾就會消失。每剛給姐梳好頭，我手上確實有點梅花香，可一會兒就沒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何青衣想起王應元跟她要過手帕，就從懷裡『摸』了個手帕，找了把剪刀，裁成兩半。一邊給了金翹，一邊給了左月，吩咐“晚上儘量拿著這帕子，如果覺得古怪，就趕緊過來找我。”

左月和金翹雖然知道帕子上有去年花，可何青衣這麼如臨大敵，她們也不明所以，收了帕子，點零頭。

而這會兒，各宮的妃嬪們，也漸漸來了。樂志齋外面的酒宴，也漸漸喧譁起來了。

最先來的，是品級最低的妃嬪，選侍，美人，才人。張留夢的聲音嘰嘰喳喳，何青衣在屋內都能聽見，想來是跟陳芙蓉話。既然她們來了，何璇珍應該也來了。

許嬤嬤跟鄭姑姑好話，就過來吩咐尚服局的眾人，也該出去等著了，皇上跟皇后，應該也快來了。

乞巧筵席開始之前，皇后要帶後宮所有女子，焚香禱告，祈願下太平，百姓皆有衣穿，冬不飢餒，歲有餘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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