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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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秋，夜『色』就黑的很快了。

到了蔣司衣的院子，外面已經大暗，隔著窗子，裡面燈火下人影晃動。何青衣就在門口喊了，“蔣司衣在嗎？”

許嬤嬤聽見了，就開了門出來，“快進來，外面怪冷的。”

其實，才九月初三，不上多冷，只是有些涼。

見了許嬤嬤，何青衣心裡的那些不滿，一下子都沒有了。不為蔣司衣，為了許嬤嬤，她也不會生氣。更何況，讓她去做御前女官，也不是蔣司衣願意的。不定，蔣司衣想著讓林嬤嬤去呢。

何青衣就笑著，跟了許嬤嬤進去。左月跟金翹提了一籠栗子味道的羊羹，也跟了進去。

一進去，蔣司衣就讓何青衣坐下，問“他們通知你明去乾清宮了沒？”

何青衣“了，所以我才晚上過來一趟，問問蔣司衣的意思。”

蔣司衣一聽，這孩子懂事，知道位子是她給的，就來聽她的意見了。就“御前女官不容易做，你要用心好好學。慧貞了，你聰明肯幹，應該沒問題的。太后也誇你了，一定能做好的。”

最後一句話，其實是蔣司衣撇清用的。何青衣明顯不想當這御前女官，隔了這麼些日子，才上門道謝。為了日後不留隔閡，互相有個幫助，蔣司衣當然要把責任推到太后頭上。

何青衣自然也明白，就“我一定不會辜負太后，還有蔣司衣的。”

蔣司衣見她一點就通，心想，難怪慧貞這麼喜歡她，就跟她了些餘嬤嬤的『性』格脾氣，讓她去了乾清宮，多跟餘嬤嬤學。

許嬤嬤進去拿了幾塊領子出來，遞給何青衣。

何青衣接過來一看，是菖蒲『色』的領子。

六尚宮的尚宮，尚服，尚食，尚寢，尚儀，尚功這六人，都是四品女官，用大紅『色』領子。蔣司衣這類，就是五品，用的菖蒲『色』領子。許嬤嬤這類副手，就是從五品，用的箬竹『色』領子。而御前女官單獨算一類，也是五品，用的菖蒲『色』領子。

何青衣一拿到手，就知道許嬤嬤是特意給她做的，就心疊好收起來了。順口又問蔣司衣“林嬤嬤和許嬤嬤，都跟您去尚宮局嘛？”

蔣司衣搖搖頭，“慧貞我打算讓她留在尚服局，你也知道，我們尚服局沒人不行，我的位置讓慧貞來坐。這些年，她也做了很多事了，應該能校淑嫻我帶去尚宮局，萬尚宮出宮，好幾個人要跟著她走，所以也缺人。”

一朝子一朝臣，的，可不只是朝堂之上，也包括後宮。

何青衣點點頭，“許嬤嬤在尚服局，那我也有個地方可以回了。”

許嬤嬤聽了，有點難過。何青衣就笑，“剛跟陳姑姑要了些羊羹，栗子剛上市，她做了些栗子味道的。許嬤嬤，您試試。”

許嬤嬤倒是吃了一塊，就收起來不吃了。

何青衣也告辭，帶了左月跟金翹回了尚服局的住處。回來的時候，她看了一眼大門，心想，來奇怪，這地方她呆了半年，竟然有了家一樣的感覺。而何府，她住了十幾年，出嫁去鄧家的時候，卻從來不覺得何府是家。

回了屋，黃曼麗跟王心怡也帶了丫鬟過來，跟何青衣了會兒話，也怕耽誤她明去乾清宮，一早就走了。

左月跟金翹，服侍了何青衣睡下，也回房休息了。

何青衣睡到半夜，突然覺得嗖嗖地涼。往被子裡躲了躲，還是不夠暖和。抬頭一看，窗子開了一個口子，冷風正往裡面灌呢。何青衣無奈，從睡夢裡掙扎著醒來，正打算下床，卻碰到了一個人。

何青衣大吃一驚，卻被那人按住了手腳，又捂住了嘴巴。靠的近了，那人身上，有股子很熟悉的『藥』味。何青衣突然就明白了，這人是誰，只是，她的血，一下子就涼到極致了。

竟然，是他親自來了。何青衣不再掙扎，那人貼近她的耳邊，用極低的聲音“是我。”

何青衣點點頭，那人放開了她的嘴巴，卻仍抓著手腳。

“何家的人死了，你真的不心疼？”那人問“那何學瑜呢？”

何青衣不話，心想，是因為何學瑜幫過自己嗎？何學瑜如果出事，她一定不願意。可讓何青衣為了何學瑜，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何青衣還沒偉大到那個程度。

“人各有命。”何青衣壓低聲音，回了一句。

那人輕輕笑了一聲，靠在何青衣的背上，問“想我嗎？”

何青衣搖搖頭，往裡躲了躲。可那人抓了手腳，也跟了進來，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可我想你了。”

何青衣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或許，是貓捉老鼠，捉到了，先玩開心了再殺。這後宮，他都能來去自如，那幹嘛不自己進宮，想幹嘛就幹嘛，何必派了這麼多人進宮呢。

何青衣知道鄧雲鴻一定會出手，只是沒料到，竟然是他親自出手。心想，這下子，她和左月金翹的三條『性』命，怕是要斷送在這尚服局裡了。難怪今晚回來，進門的時候就怪怪的。

那人握了何青衣的手，突然現，她的手心裡全是冷汗，心裡一下子就通透了，她是怕自己。這何青衣，好端賭幹嘛怕自己？

鄧雲鴻一下子也明白了，何青衣大概以為，她一違約，自己就要滅口吧。難怪無面進宮探了幾次路，都她半夜常起來看窗戶。

鄧雲鴻一時無趣，放開了她的手腳，問“真不幫我？”

何青衣雖然害怕，可聽了他的語氣，還有協商的餘地，就故作鎮定，“我不幫沒有信義的人做事。”

“我怎麼沒信義了？”鄧雲鴻很冤枉。

“徐若蘭懷孕了，鄧皇后懷孕了，”何青衣低聲“我的任務做好了，你那邊呢？我躲開了何璇璣，又避開了孟夫人，一回頭張留仙也來了。我就跟鄧夫人，那是孟夫人。意思是讓她帶著張留仙，避開點孟夫人，撞破了不好。你們鄧夫人毫不在意，張留仙就進宮看看不話。她話音剛落，張留仙張嘴就問我，你怎麼沒品級。這種蠢貨都放進宮了，你鄧雲鴻還有什麼信義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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