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莫放金盃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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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時候，練氏的人又找了貞妃，讓她找了機會，抄檢了鍾粹宮。

可鍾粹宮裡住著德妃，要抄檢鍾粹宮，必然得讓德妃犯錯。這樣一來，哪裡還有比下毒更好的法子。德妃如果下毒被抓，她的鐘粹宮自然被查。所以，貞妃借了孫連玉送糖進宮的機會，就私自帶了瓶九迴腸進宮。

德妃一早就想下毒，只是苦於沒有合適的毒『藥』。她想一擊即中，卻又不被人覺。劉進出了事，鄧皇后又有了身孕，德妃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四處打探。再不出手，就怕鄧皇后生了皇子，她的錦兒再無出頭之日。

貞妃一早就等著她投毒了，順水推舟，就把九迴腸給諒妃的丫鬟梅芳。梅芳為了邀功，也保證不出賣貞妃，就把九迴腸獻給諒妃。

至於德妃拿了毒『藥』去幹嘛，貞妃自然很明白，不就是毒殺鄧皇后嘛。

貞妃跟鄧皇后雖然沒有利益衝突，可她的金水丸卻很要緊。練氏要抄檢鍾粹宮，只能讓德妃去投毒。德妃拿了毒『藥』，自然是殺皇后。這點，貞妃卻不在乎，除去自己的容貌，她什麼都不在乎。

可德妃心思那般險惡，貞妃卻沒料到。她以為，德妃毒死鄧皇后也就是了，誰知，德妃繞了一個大圈子，是鄧夫人送了糕點給張留夢，又讓張留夢送去給鄧皇后。也不知道這德妃，是從哪裡打聽的這麼詳細。一個的水晶餅，她都知道張留夢不喜歡吃，鄧皇后又喜歡吃。

事當，梅芳吊死在鍾粹宮，瑞子又死在鍾粹宮的井裡，貞妃的痕跡，一下子就被擦的一乾二淨。

貞妃為了金水丸，並沒有細細考慮，只聽德妃在找毒『藥』，她就偷偷給諒妃的丫鬟梅芳。可這事後查起來，貞妃必然脫不了干係。

誰知無巧不成書，梅芳死了，瑞子也死了，德妃跟貞妃之間唯一的線索就這麼斷了，誰也不會查到她的延禧宮了。

貞妃慶幸之餘，也覺得宮裡應該有人在幫自己，只是，那人又是誰呢，做的這麼及時，又這麼幹淨利落。

德妃的鐘粹宮抄檢之後也被封了，貞妃也不知道，練氏的冉底要什麼。只是，她的任務完成了，金水丸也就到手了。

可是，明明好了給三顆，怎麼才兩顆呢，貞妃自然緊張了。這是她拿『性』命換來的金水丸，一顆就是一年，怎麼可以少一顆呢。

孫連玉拍拍妹妹的肩膀，“別緊張，下次我再給你討來就是。”

聽他這麼一，貞妃倒是也放鬆了，塞了瓶子，放到懷裡收好了。

孫連玉知道，她在宮中所能倚仗的，不過是她的容顏。可畢竟這麼些年了，再保持十六七歲的模樣，宮裡的人，也該起疑了。可這事，孫連玉知道，自己再怎麼勸，貞妃都不會放棄。

孫連玉記憶裡的妹妹，跟眼前的幾乎沒有區別，這金水丸的功效，可見一斑。任何一個女子，都不會放棄這樣的『藥』丸。更何況，是貞妃這樣的絕世容顏呢。

上次德妃投毒的事，孫連玉也是事後才知道，自己送進宮的九迴腸，竟然到諒妃的手上。貞妃這般魯莽從事，為的不過就是金水丸，孫連玉也很無奈，只得派人進京善後。卻現德妃的事，只牽扯出一個劉進，卻跟貞妃毫無干係。他也有些好奇，只是，沒扯到貞妃，他也放心了。

中宗除他的心思，一早就起了。孫連玉也不會坐以待斃，很早就派了手下進京探聽訊息。再加上高階的來源可靠，孫連玉才敢帶了幾千親信，押送糧草進京。夏延來了，他要是不來，實在不過去。

他們兄妹正著話呢，魏明又來延禧宮了，“皇上賜筵乾清宮，夏總督和高輔都來了。”

孫連玉只得辭了貞妃，跟著魏明往乾清宮去了。

他雖然久經沙場，可這些年，這般日夜趕路的事，也少了許多。這次進京，連著趕了兩，到這會兒一黑，倒是也有些乏了。

壓了幾的烏雲，這會兒，又開始飄飄灑灑地下起雪來。

魏明見了，就“孫將軍，下雪了。”

孫連玉抬頭看了一眼空，灰得讓人透不過氣來。孫連玉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老了。

兩人回了乾清宮，筵席就擺在東南面的廂房裡面。乾清宮裡燒著火牆，暖的就跟春一樣，中宗讓人開了門窗，對著飄灑的飛雪飲酒。看見孫連玉來了，讓他免禮，趕緊入席。

除去端王和慶王，席上還有冀魯總督夏延，還有個輔高階。孫連玉行了禮坐下，和眾人寒暄了一會兒，卻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外來者，而這幾人，似乎有種默契，一種他不知道的默契。

或許，自己是真的老了。趕了這麼兩路，就有些神情恍惚了。

夏延雖然年逾六十，在京城休息了兩日，卻精神抖擻，拍著孫連玉的肩膀“還是孫將軍受寵，一進宮，皇上就給你接風洗塵。”

孫連玉只得疲憊地陪笑，接著眾人又開始飲酒，起了災民的安排。

宣府是冀魯總督的轄地，夏延沒有反對，孫連玉自然也沒有意見，又不是安排到他三邊去。只是這夏延，怎麼這麼好話了。中宗派了周和去練兵，他也同意了。現在又派了十萬災民去宣府，他也同意了。果然，饒年紀一大，脾氣也就沒了。

孫連玉還是個夥子的時候，就聽過夏延的火爆脾氣，沒想到，現在六十多了，這夏延反而這般和氣起來。

酒過三巡，孫連玉有些不勝酒力，中宗也見好就收，吩咐大家散了，明日再來商議正事。

夏延進宮當沒有見著女兒淑妃，這次聽孫連玉見了妹妹貞妃，他也想見見女兒。中宗就派了何青衣，再陪著夏延去趟景陽宮，見見淑妃。

中宗喝了幾杯，有了開玩笑的心情，問“高輔，你可要看看如妃？”

高階趕緊推讓，“拙荊剛剛進宮看過如妃娘娘，微臣就不用了。”

中宗大笑，最近，他難得這麼好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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