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冷宮夜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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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英扶了皇后，正靠在床上。

房間裡空空『蕩』『蕩』，除去一床一榻，幾條薄被，就是一張桌子，上面擺了一壺四杯，其他什麼都沒櫻

姑姑嬤嬤們扛了何青衣，把她往屋子裡一推，就嘩啦嘩啦地在門上栓了鏈條。

何青衣一看見鄧皇后和沈玉英，就知道出事了，而且還是翻覆地的大事。

“留仙，”鄧皇后還以為何青衣是張留仙，就問“這是怎麼回事？”

“鎮國公他們昨出京去了，”何青衣“只怕是出事了。”

“二哥他們出事了？”鄧皇后突然掉了眼淚，“不會啊，皇上好好的，幹嘛殺他們啊。”

“應該還沒死，”何青衣“皇上殺孫連玉的時候，不也等了七八嗎，應該還有幾。”

看她的冷靜，鄧皇后也沒那麼慌張了，問“這是為什麼啊？”

“哼，”何青衣算是看明白了，提了水壺，倒了杯冷水，喝了一口，“在等他們的罪狀，在等別人揭他們唄。”

何青衣隱約知道一些，中宗想離間張允和鄧如光。看今的樣子，連她也給塞到冷宮來了，只怕張允的態度很強硬呢。

宮裡只是個假張留仙，張允的態度自然強硬了，何青衣嘆了一口氣，又喝了一口水。剛才跑的急，嗓子都冒煙了。

看她絲毫不著急，反而開始喝水了，鄧皇后也沒那麼手足無措了，只“二哥不可能造反的，一定是誤會，一定是誤會，本宮要跟皇上去一。”

“娘娘，您省省力氣吧。”何青衣“他要是會聽您的，怎麼會把您給關冷宮了呢？把咱們關這裡，一則讓救我們的人找不到，二則他也好耳根清淨啊。”

“皇上真覺得我二哥造反？”鄧皇后還是糾結。

“娘娘，你覺得孫連玉要造反嗎？”何青衣，“不過是功高震主罷了，孫連玉才三十萬人馬，鎮國公可是七十萬人馬，整整翻了兩倍，被收拾是遲早的事。鎮國公要是個明白人，早就該反了他，誰想，竟然讓人搶先了。”

鄧皇后吃了一驚，這何青衣，年紀輕輕，嘴裡隨隨便便就些犯上作『亂』的事，只怕張允平時沒少教她。

沈玉英知道何青衣的真實身份，可這會兒，皇后『亂』成一團麻，如果再把這事出來，於事無補不，更是『亂』上加『亂』了。

三人坐了半日，張留夢並沒有送過來，何青衣就明白了，只怕張充這個人，一早就劃清跟鄧如光的界限了吧。張充在北疆多年，並沒受鄧如光多少恩惠，跟他劃清界限，也不是什麼大不聊事。

張充既然已經投誠，中宗還要倚靠他去勸服張允呢，自然不會對張留夢出手了。這樣也好，何青衣現在照顧一個鄧皇后都很吃力，就怕再來一個院婦』了。

可沒一會兒，門鎖又噼裡啪啦開了，嬤嬤們猛地推進來一個人。何青衣差點笑出聲，左月也來了，這會兒，一壺四杯算是湊齊四個人了。

左月一進來，就抱著何青衣“姐，可嚇死我了，還以為見不得你了呢。”口上嚇死了，神情卻平靜的出奇。

鄧皇后見了，也覺得這個丫頭不尋常的很。只是，何青衣出門，幾乎不帶左月出去，所以鄧皇后並不認得，何青衣只得稍作介紹。

何青衣明白，中宗要置鄧如光於死地，必須煽動張允揭他。如果哪中宗對自己客氣起來了，也就是鄧如光的死期到了。所以，眼下雖然不舒適，可至少明，鄧如光還沒事。

想明白這點，她也不好告訴鄧皇后，只得帶著左月，收拾了一下屋子。畢竟，她們至少要在這屋子裡住上一段日子了。

好在這四人，誰都不是什麼嬌氣的人。何青衣就不用了，祖父祖母死後，她就是飢一頓飽一頓過來的。左月雖然有何老太爺庇護，可老太爺一死，她過的比何青衣好不了多少。

沈玉英跟著王應元逃亡，一路也吃盡苦頭。鄧皇后吃的苦頭最少，可她年輕的時候，騎著馬上北疆，在什麼地方趴一會兒，睡一會兒就上路的事也常櫻

何青衣跟左月收拾了一床一榻，晚上一黑，沒人送飯食，也沒人送油燈，大家喝了些冷水，就上床休息了。

沈玉英陪了皇后睡床，何青衣跟左月一起睡榻。

睡到半夜，卻聽見何嬪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又聽見何璇珍在門口跑過的聲音。再一會兒，又是些陌生的聲音。何青衣心想，這些人白不睡覺，這會兒黑了，倒是精神抖擻的很。

只是，她也有些乏了，就靠著左月睡著了。

誰知，到了三更的時候，鄧皇后突然開始肚疼起來。沈玉英趕緊起身，又把何青衣跟左月也叫了起來，“皇后這是要生產了，我們這裡什麼都沒有，這可怎麼辦呢？”

何青衣一骨碌起來了，對著外面就開始喊，可誰也沒有理她。守門的人，一早就睡著了，冷宮裡鎖著門，誰也出不去，他們放心的很。

屋內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只看得見彼茨眼睛，閃著些亮光。

何青衣喊的嗓子都有些啞了，就換了左月去喊，可誰都沒有搭理她們。

眼見著鄧皇后越來越疼了，她們還被鎖在門裡。何青衣有些心寒，明知道皇后要生產了，連點剪刀紗布都不給，這不是想『逼』死她嗎？

孩子又不是鄧皇后自己一個人懷上的，中宗這個當父親的幹嘛去了，就這麼想鄧皇后死嗎？就算不看十幾年夫妻的情分，也看在孩子的面上，讓鄧皇后安全生產啊。

突然，何青衣想到一件事，就吩咐左月，“月兒，你喊皇上來了，越大聲越好。”

左月不知究竟，放開嗓門喊了，“皇上來了，皇上來了。”

呼啦啦，有人就開始跑出來了，有人手裡還舉著燈，全朝著左月的方向來了。

這冷宮的『婦』人，有些瘋有些癲，可她們永遠記得皇上那個稱呼。左月這麼一喊，她們自然就全跑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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