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梅妃出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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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衣出了八寶樓，卻看見陳芙蓉和黃曼麗進了麗景軒。

麗景軒裡住著王選侍，因為方王造反的事，王選侍被禁足關了些日子。

可前幾，麗景軒的宮女去跟中宗稟告，王選侍得了重病，再不看看，只怕就要死了。

中宗念及舊情，就解了她的禁閉，還讓太醫前去照顧。畢竟，王選侍已經失寵，去給她看病的人，自然不會是院使姜輝。太醫們看了幾次，只覺得她熬不了幾了，開了些滋補的方子拖著。

黃曼麗住了麗景軒邊上，以前也受過王選侍的照顧，這時候，也偷偷去看了她幾回。陳芙蓉知道了，也跟著她一起去看王選侍。

何青衣知道，這王選侍就是寄生草的練娟，她這病，不出宮，只怕是好不了。她替方王進宮，一邊找書，一邊也給方王做事，打聽訊息，毒殺琪太妃，都有她的影子。方王丟下京城所有人，自己偷偷跑回長沙，已經不管練娟的生死了。這練娟，現在還在宮中苟且偷生，不知道，為了何事？

回了絳雪軒，端王卻派人送了玉牒過來。

何青衣一早就跟他了，想看看自己母親當年進宮的記錄。因為戰事，端王時不時被中宗抓去做事，這會兒才理了玉牒出來，給何青衣送來了。

玉牒上註明，梅妃是永安十九年的冬進宮，孃家姓沈，閨名東梅。這東字，只怕就是練字的意思吧。原是何家五房一個管家的女兒，因為何皇后宮裡缺了人手，就讓她進宮做事。

何皇后住在鍾粹宮，沈東梅也在鍾粹宮裡住了兩月。到了永安二十年的春，約莫三月份的時候，肅宗突然封了她做妃子，冊封的儀式，就在皇后的鐘粹宮裡辦的。

之後搬去了西邊的儲秀宮住，四月的時候有了身孕，五月的時候，就突然消失了。因為她進宮本身就有些低調，一直在何皇后的宮裡住著。受寵之後到封妃之前，除去皇后宮裡的人，外人也不知道她的存在。

等她封了妃子，因為當時的太后早沒了，也不用早晚請安。而何皇后並不願意讓梅妃搬出鍾粹宮，因此生了許多是非。肅宗為了維護梅妃，曾下令禁足何皇后。本來就沒幾個人見過梅妃，這麼一來，其他妃子也不用去鍾粹宮請安了，自然見不著梅妃。就知道肅宗極寵梅妃，日夜在儲秀宮裡住著。

到了五月初，肅宗出宮齋戒了幾日，祭祖回來，梅妃早就人去樓空，一點影子都不曾留下。之後找了一年，到了永安二十一年元宵節的時候，肅宗倒是在玉牒上寫了一個名字，湯離。也就是，何青衣出生的時候，肅宗知道，梅妃生了個女兒。

沒幾，到了二月二龍抬頭的時候，何皇后就歿了。肅宗再也沒了梅妃和湯離的訊息，關起門來煉丹煉了一年，次年春也駕崩了。

練梅進宮的事很簡單，何皇后宮裡並不缺人手。她缺的，是年輕貌美的宮人，來替她爭寵。何家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四處蒐羅美人，找到了練梅，就給她編造一個身份，送進了鍾粹宮。

練梅偷了東仙的易水丸進宮，沒了法力，和普通的女子毫無區別。進了鍾粹宮，就算她的本意是找洛書丟失的那一卷，何皇后也會利用她的美『色』，去引了肅宗前來。

何青衣看了一眼玉牒上封妃的時間，進宮才那麼幾個月，就從美人變成了妃子。想來，肅宗應該很喜歡練梅。至於練梅有多喜歡肅宗，何青衣覺得，有些懸。畢竟，一個才十七歲，一個已經三十七歲，哪來那麼多的真愛啊。

練梅當了妃子，又不聽何皇后的指使。這宮裡想除掉她的人，自然很多。何青衣心想，練梅出宮，究竟是別人『逼』的，還是她自願的？

如果是自願的，為什麼出宮了不回延綏，卻躲到何家去了？如果被『逼』，練梅一出宮就有法力，有誰『逼』的了她？

何青衣拿著玉牒，眉頭都快打結了，卻看見田慶榮走了進來。

“看什麼呢？”

何青衣知道，可憐的田慶榮應該又被麻翻在太白樓了。

“玉牒，”何青衣指了指練梅出入宮的記錄，頭疼不已，“進宮很好猜，可出宮實在有些難猜啊。好端賭，走就走了，書也沒找到，人又懷孕了，自願又不像，被迫也不像。”

“應該是被迫的，”練雪見看了一眼，很輕鬆就回答了。

“你怎麼知道？”何青衣“出宮了不就恢復法力了嗎？”

“恢復不了，”練雪見指指何青衣，“她有了你，就恢復不了了。”

“為什麼？”何青衣問，“懷孕就沒法力了？”

“沒錯，”練雪見點點頭，“所以她出宮，只能是被人『逼』的。”

練雪見這麼一，何青衣就馬上想通了，難怪練梅出宮沒去別的地方，反而是躲在何家，裝作何立源的妾。

“這麼，是何皇后『逼』了她出宮？”何青衣自言自語，“為什麼呢？”

“應該是威脅到何皇后了吧。”練雪見對這些人物關係，並不清楚。可他這麼一，何青衣就想到玄鳥的主釵了，只怕，肅宗當時就把主釵交給梅妃了吧。那會兒，湯辛還沒成太子，肅宗也才三十八歲。

如果這金釵給了梅妃，何皇后自然清楚，以後這宮裡，只怕沒有她的生存空間了。能趕了她出去，自然要『逼』梅妃出宮的。

“那殺了我母親，不是更方便嗎？”何青衣問。

話一問出口，她就明白了。梅妃有孕，日後若是生了皇子，何皇后就能據為己有了。既能除了梅妃這個敵手，又給自己找了個皇子，一石二鳥的好事啊。

這麼一來，何立源的死，很可能就是何皇后乾的。

何青衣元宵節出生，何立源卻在年底出事死了，還死在青瑣門外的護城河裡。要知道，何立源去青瑣門，必定去見何皇后的人。

就孟夫饒態度來看，何立源對練梅極好。那何立源的死，多半是幫練梅去傳什麼話，才招來殺身之禍。要麼是威脅何皇后，要麼是要告訴肅宗，所以何皇后才除了這個堂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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