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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鳳卻更抓住他不放,往他臉上細覷了一回,“不是銀票,那還有什麼?”

“你別管,且讓我回去取。”

“你不準走。什麼了不得的?哦,是不是你那位素卿姑娘送的什麼定情表記?看你這樣子好像天都要塌了。”

“你別亂纏,我上樓一趟馬上就回。”

“你不說清楚我不放你走!那錢袋裡到底有什麼,你緊張成這樣?”

她一直揪著他一邊的手臂,詹盛言用另一手在臉面上擦了擦,擦掉了所有的酒意,整張臉變得無比清醒而冷峻,“信,信還在裡頭。”

白鳳怪道:“什麼信?”

他頓了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聲音卻低不可聞:“我下午寫的那封信——寫給水西土司的信。”

白鳳大駭,也將嗓子壓得低低道:“水西土司?他和永寧土司一起公然對抗朝廷,你怎會和這一對反賊扯上關係?說呀,我的盛二爺,你倒是說話呀!”

她等了一刻鐘,就等到他的話像冰雹一樣砸下來——“叛軍的軍費是我資助的。”

“爺,你、你說什麼?”

“我要對付尉遲太監,你是知道的。川貴叛亂是計劃中的一著,更多的你就無須知道了。”

白鳳但覺那一點兒酒熱全從頂門上溜走,人冷得直髮起了寒戰,“我……明白了。早前你給我金礦的契書,又叫我放出風聲說你在東北做人參買賣,一則是裝作只知斂財享樂,二則是怕尉遲度萬一發現叛亂的幕後金主是你,那我也早就通知過他,安國公在一味地廣蓄錢財,他便不會責怪我沒能事前查知風聲,或疑心我叛變。”

詹盛言由衷嘆道:“鳳兒,不管我認識你多久,還是會被你的聰明勁兒給嚇著。”

鉤月在天,一巷清光全灑在詹盛言英秀的臉上。白鳳凝視著他,簡直想大罵他一通,卻又不知該罵些什麼。她最終嘆了一口氣:“那兩個土司可知曉你的真實身份?”

他搖搖頭,“我和他們隔著幾道中間人,我自稱來自貴陽,在京做生意發了財,且有高層政治上的通聯,不過我估計他們未必盡信。但我以巨資傾助,兼以透露軍情,他們都對我頗為倚賴,故此才會有書信上的來往。這封信本當一會兒交由密使發出,這下子……”

“怪我,要不是我惹得你心煩意亂,你也不至於失落了這麼重要的信件。但既然落在我屋裡,一時半會兒還好,不過也不可大意,”白鳳把襟紐上的一串香珠拿手指繞了兩繞,就伸手執住詹盛言的手,說了一段陳明利害的話,末了斬釘截鐵道,“二爺,你得聽我的,照舊去唐閣老府上聽戲,只當沒有這回事兒,這封信我替你回去拿。”

白鳳焦急如焚地掉頭轉回懷雅堂,直奔南梢間。她迅速掃視過起居室的裡裡外外,並未發現詹盛言的錢袋,稍作盤算,便向憨奴歪歪頭道:“叫麗奴下來。”

書影被帶進了起居室,她先見白鳳坐在那一桌殘席之旁,還當是自己偷食一節被看破,正自羞慚不已,卻聽見——“麗奴,這裡原有一隻錢袋,是你拿走了嗎?”——由不得她一愣,忙矢口否認:“錢袋?我沒看見過。”

“真不是你拿的?”

“我沒拿過你的什麼錢袋。”

白鳳頭上的臥兔兒滿鑲水鑽,身上的窄裉襖也沿著珠子邊,齊齊亂閃著晶光,如千百雙凜凜的眼睛一同審視著書影。“我也料著不是你,你一向是自高自大,不至於做出那等偷雞摸狗的事兒。但錢袋是死的,又不會自己長腳跑掉,你沒拿,就是有別人進屋來拿走了。那人是誰?”

書影之前餓得眼冒金星,就只見滿臺子的雞鴨魚肉,哪裡顧得上什麼錢袋,被這麼一問,才隱約記起桌腳邊好像確曾撂著一件寶光熠熠的物事,如今憑空消失,自是被不請自來的那人取去了。她正想如實道來,卻又念頭一轉改了口,“我沒瞧見,我不曉得。”

然而白鳳是何等眼力,早將書影的那一點兒遲疑一覽無餘,她一拍桌子就直立起身來,“在我跟前鬧鬼只有吃苦的分,絕沒有便宜,你快快地給我從實招來。”

“我說的是實話,我沒瞧見。”

“你再說一遍沒瞧見?”

“沒瞧見。”

白鳳抽緊了面孔,抬手就往槅上的金鐘一點,“我與公爺是戌正出的門,現在剛過一刻,而你禁閉期間每到這時候都要下樓來解手,滿屋裡只有你,來了人你怎會沒瞧見?”

“我……我才睡過去了,沒聽見報時,不曾下得樓來。”話才出口,書影業已後悔不迭。

果不其然,白鳳緊接著一聲道:“我猜你沒編過瞎話吧。走!”她揪過書影的後領就往外頭小客廳拖過去,一腳踹開後一卷的隔扇,直走入裡頭的淨房,指著茅凳道:“把下頭的溺盆拿出來,拿出來我瞧!”

書影百般無奈地蹲下身拖出了溺盆,白鳳立時獰笑道:“你沒下過樓,這一盆騷汁子打哪兒來的?麗奴——祝、書、影,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那錢袋是我的,裡頭有千金之數,須得立馬找回來。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究竟誰進過我的房間?”

白鳳靜等了一時,卻沒等到任何回應。她氣得口鼻扭曲,飛起一足就踢上書影的胸口。書影仰跌在地,又自己支撐著坐起,剛坐穩,上面又一腳,這一腳正踢在溺盆上,盆子飛扣過來,尿水淋漓傾出。

書影只覺頭臉一溼,及至聽見溺盆落地那“噹啷”一響,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她兩手打戰地抹掉了垂掛在額前溼漉漉的草紙,一寸寸翻起被撲溼的兩眼,將目光向上投去。

白鳳自高處俯望著腳下的小女孩,夜以繼日的黑牢生活將其原本就嬌瘦的身軀變得更加羸弱不堪,簡直似一抹透明的遊魂。白鳳眼見這遊魂滿挾著復仇的恨意向自己奮力一縱,卻又在半空中訇然消散,化成了一縷輕煙。

侍立在門邊的憨奴趕過來試了試書影的鼻息,又在她人中上掐兩掐,“氣暈過去了,不打緊。”她擦抹著兩手站起,輕嘆了半聲,“姑娘,你這回可浮躁了些。”

白鳳一把推開憨奴走出淨房,咬著牙低聲道:“我能不浮躁嗎?這信多一刻下落不明,公爺就多一分性命之憂。偏這小犟驢死要跟我作對,明明看見了,就是不肯吐口。”

憨奴不敢再吱聲,默候一刻,忽見那頭擺擺手,“你來。”

白鳳向著她貼耳射語,最後道:“小犟驢和那個叫萬漪的交好不是?那就叫萬漪去說,你悄悄在外頭聽著。快去。”

“唉,奴婢這就去。”憨奴一扭身就跑出去。

也就是一盞茶的工夫,書影便在連聲輕喚中悠悠醒轉。她兩臂一舉又要向白鳳撲擊,卻發覺竟已躺回到自己房裡的大通鋪上,佛兒並不在房中,萬漪正切切地眷注著,一把將她攔抱住,安慰道:“書影小姐,你醒了。來,喝點兒熱牛乳吧。”

鋪下燒著火盆,身上蓋著被子,一碗鮮奶又進了肚,書影方覺活過來一些。她定一定神,又把手摸一摸自己的頭髮和麵頰,尿液已被擦淨了,但遭受的侮辱卻再也擦不掉。她將兩臂一疊,把臉埋進了膝面。

萬漪放開空碗,嘆道:“書影小姐,我真開不了這個口,可已經是火燒眉毛了。鳳姑娘叫我和你帶句話,她說九千歲叫咱們懷雅堂挑個還沒開過苞的小姑娘,送去給一個人‘玩一玩’,天亮後就要從你、我,還有佛兒三個人裡頭挑一個送走。我不曉得你和鳳姑娘間又有什麼過節,總歸她說再給你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後你還不肯供出‘那個人’,就把你送去。”

書影猛一下抬起臉,“白鳳親口答應過我,只要我甘心做丫頭,絕不會讓我做妓女的!”

“鳳姑娘料到你會這麼說,她叫我告訴你:‘這不算是妓女,不收錢的。’——這是她的原話,”萬漪見書影又已是癱軟欲滑,趕緊摟住了她的雙肩,在她胸口捋了兩把,“書影小姐,究竟怎麼回事兒?誰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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