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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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恩平生最討厭變態，但太監不是變態，雖然令狐不敗長得像個陰柔美女，但並非他刻意化妝成美女，而是功法導致。

《大成七十二絕技》幾乎囊括了大成世界所有一流武功，但“幾乎”不是全部。

《七十二絕技》一定程度上是公開版的，至少是半公開版的，任何一個武者，如果能考取武進士，都可以在《七十二絕技》中任選一門學習，刑部名捕、軍方大將更能任意翻閱，任意學習。

他們學習之後，自然會傳給子孫，甚至傳給外人，所以《七十二絕技》廣為流傳，雖然沒廣到普及天下，但大凡舉人之家，一般都有一門絕技供家中弟子習武。

只是能不能學成，就得看資質和努力了，就像武俠小說中，頂級高手的兒女、徒弟很少是頂級高手，比如郭氏之大小武。

除了半公開的《七十二絕技》，還有少量不亞於七十二絕技甚至比七十二絕技更強的武功，由於某些原因，一直在小圈子內傳承，並不外傳。

其中一種，就是太監專修的《殘陽凝陰》，這門武功唯有閹割之後才能修煉，因此被大多數武者不屑，視為下三濫的歪門邪道。

但追魂研究過刑部的某些卷宗秘錄，雖然沒有《殘陽凝陰》的具體練法，卻知道這門功法的武學原理，從原理來說，一點都不下三濫，反而純正無比。

無極生太極，太極是陰陽平衡。

武功修煉，歸根到底是無中生有練出內勁，又在內勁的基礎上分化陰陽，衍生三條道路。一條是堅持走陰陽平衡之路，一條是陰盛陽衰，一條是陽盛陰衰。

陰陽平衡是堂皇大道，不會走火入魔，但修煉的進度最慢，而陰盛陽衰、陽盛陰衰雖然偏科，進境卻快得多。

如果有兩個同樣資質、同樣資源、同樣年齡的人來練，陰陽平衡的人往往在前幾十年被偏科的人壓著打，直到幾十年後大成，從太極復歸無極，才能反過來碾壓偏科的，但太極復歸無極，就能破碎虛空了。

練武一輩子，被別人壓了一輩子，好不容易練到大成，揚眉吐氣，就要去報仇雪恨，卻因為境界已夠，不小心運轉了一下功法，刷的破碎了。

破碎虛空當然是好事，可沒能把仇人打殺就走了，念頭不通達啊。

與其屈辱一輩子，不如選擇陰盛陽衰、陽盛陰衰，痛痛快快的戰一輩子，這是很多武者的心態。

陰盛陽衰練到極限，是純陰無極。

陽盛陰衰練到極限，是純陽無極。

純陰無極、純陽無極算是半步破碎，要想破碎，只有兩種辦法，一是閉關苦修，領悟陰極陽生、陽極陰生，復歸太極。

二是純陰無極和純陽無極生死對戰，也有可能打破極點，雙雙破碎而去。

但第一種辦法，領悟難度極大，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九，那“遁去的一”又豈是那麼容易找回來的？

第二種辦法，必須是真正的、全力的生死戰鬥，風險太大，一不小心就被對方打死了。

《殘陽凝陰》卻別出心裁的在無極、太極的基礎上，創造出了殘極，他們閹割掉的東西並未被丟棄，而是以特殊的秘法，將之煉成“遁去的一”，也就是說他們一開始就掌握了遁去的一。

韋恩看著令狐不敗手中一根銀針，這就是令狐不敗的遁去的一，鐵棒磨成針，古人誠不我欺也！

韋恩不歧視太監，但要是在戰鬥時被那根針戳到，想到那針其實就是那玩意，頓時覺得噁心的不得了。

他那噁心的表情激怒了令狐不敗“趙元直，你無君無父，不忠不孝，大逆不道，十惡不赦，這等渣滓竟然也敢看不起咱家，去死……”

“慢著！”韋恩大喝一聲，攔住要撲上來的令狐不敗，他不爭辯自己是韋恩不是趙元直，正色道，“我反成朝、反儒道，與你令狐公公勢不兩立，廝殺乃是必然，但我可沒看不起你們太監，你們太監雖然也有很多大奸大惡，但也不是沒有忠正之輩。

我聽追魂說，當今文定皇帝只知嬉戲，荒廢國事，平時批閱奏章的都是你令狐公公，你憂心國事，宵衣旰食，常常夜不能寐，可謂鞠躬盡瘁，而且為了不讓儒賊們敗壞國事，你屢次阻撓他們，被他們造謠抹黑，扣了很多屎盆子，擔了很多罵名。

對你這樣的公公，我是很敬佩的，但立場不同，廝殺之時不會手下留情，在殺你之前，便贈詩一，送你上路。

詩云

閹黨諸公好古風，行止無愧褒貶空。

立馬橫戈胡虜潰，摐金伐鼓狄夷崩。

焚琴煮鶴萬民飽，花間問道天下同。

清談高論俱豎儒，負劍挾弓有廠公。”

韋恩不是詩人，這是他當年在論壇上看的一閹黨打油詩，論壇上容易走極端，只因爭論明末東林黨，便將閹黨洗成白蓮花，甚至上溯兩千年，翻出無數閹黨豪傑，其中不免有強詞奪理的，甚至將受了宮刑的司馬遷強行歸入閹黨。

是誰寫下了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

是閹黨！是閹黨！

是誰改良了造紙術，傳承了人類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