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一 四行倉庫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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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出雲號】上的長谷川清和飛行員們手拿望遠鏡，看著空中的激戰，都以山下七郎佔據微弱優勢而稍稍鬆了口氣。

飛艇上的各國高階觀察員們也都拿著望遠鏡，仰望空中，對最激烈到驚心動魄的剪刀機動評頭論足，見到1o1號九六式艦戰終於佔據上風，很多人都認為214號艦戰很快就會落敗，畢竟剪刀機動對於飛行員來說體力消耗最大，而中國空軍飛行總教官經過長途飛行，體力肯定不如以逸待勞的日本王牌飛行員。

在剪刀機動中，因為體力衰竭，而無法拉動戰機操縱桿的一方，被擊落的機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黃浦江兩岸的中國百姓，此時無法分辨空中的兩架戰機，究竟是誰佔了優勢，只能揚頭觀看那灼灼耀眼的青天白日徽，心中默唸各路神仙，菩薩，如來佛祖，老天爺保佑咱總教官能夠擊落敵機，給咱中國人爭口氣。

在剪刀機動中，攻守平衡的技術就是前置翻滾。

做前置翻滾要求每次透過斤斗頂點時都使用最大過載，透過底邊時使用穩定過載，這對度的控制非常重要，這就需要飛行員擁有強壯的體魄。

雙機又做了兩個剪刀機動，在日軍飛行員和西方高階觀察員們看來，是1o1號九六式艦戰的優勢越來越明顯，實際上山下七郎快堅持不住了，他眼前的黑點越來越多，雙手出現了顫抖，他知道，最多再做三個剪刀機動，即便不用214號艦戰開火，他自己也難逃因為黒視而導致昏厥墜機的命運。

山下七郎沒有勇氣熬下去了，雖然他知道214號艦戰也在熬，就在上次雙機交錯時，他看見周至寒雙手抱住操縱桿的狀況更糟，但他沒有勇氣熬到周至寒因為黑視而先昏厥墜機的那一刻。

山下七郎決定作出改變，他不想和對手同歸於盡。

雙機再次即將交錯，山下七郎用混濁的眼神再次瞄了下週至寒，卻看見對方一隻手拉操縱桿，另一隻手衝他又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這怎麼可能？

山下七郎內心一震，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剛才中國空軍總教官還是雙手抱著操縱桿，擺出一副拼死一搏的勢頭，現在竟然如此氣定神閒？

這絕不可能！

山下七郎確定自己是眼花了，他擠了下眼睛，再想看仔細時，眼前忽然失去了214號艦戰的蹤跡，他大驚失色，耳邊卻傳來長谷川清的大叫聲“八嘎，他突然改出，拉昇飛到你左側了，快向同方向翻滾規避……他開火了……”

山下七郎知道情況危機，來不及細想對方是如何從剪刀機動中改出的，驚恐中連忙壓桿想要改出做滾筒機動，卻見眼前出現兩條火紅色彈雨。

“咻咻咻……”

周至寒用分離s機動輕易改出214號艦戰，接著一個伊瑪曼機動拉昇到了1o1號九六式艦戰的左側，手指按住操縱桿上端的機槍按鈕不放，果然兩秒鐘不到，就感覺圓鼓鼓的按鈕就像塌癟塌癟的奈子一樣，一點沒有激情，機體的震動快感也隨之消失。

剛才，214號艦戰一個水平橫滾18o度，然後下推杆脫離剪刀機動，機頭剛沉能量未減之際，隨即全力拉桿，機頭頓時向上猛竄，直至機尾垂直指向地面，左壓桿，機翼向左完成18o度橫滾增加能量的同時增加高度，左腳連續蹬舵，機身在漂移中展開襟翼，機尾主導翻滾9o度，機身水平改出，機頭直指1o1號九六式艦戰的要害。

半個分離s機動+半個伊瑪曼機動，瞬間脫離剪刀機動，拉昇，翻滾後機頭咬住敵機。

完美！

這就是完美！

“老天啊……這連續機動動作太漂亮了！”

所有懂行的和不懂行的都感覺一陣眼花繚亂，不懂行的三秒鐘過後齊聲歡呼讚美，懂行的感覺後背涼，以為自己在白天看到了鬼魅。

所有西方觀察員都在暗想，中國空軍總教官是怎麼做到輕易從剪刀機動中脫離，又是怎麼做到在18o度拉昇中，再次做出匪夷所思的9o度機尾主導垂直翻滾的？

為什麼他可以這樣做？

怎麼可以用機尾主導機身做垂直翻滾？

上帝啊！他是怎麼做到的？！

他是人嗎？

很多高階觀察員決定，回到租界後立刻上報大使，這樣的人才如果被別的國家挖走，就是己國的損失。

中國空軍總教官絕對是王牌中的王者。

看見紅色炮彈迎面咬來，山下七郎大駭，只能下意識地伸左手擋在臉前，卻聽見一陣曳光彈撕開戰機金屬外殼時的刺耳聲，隨即右手一輕，操縱桿上失去了牽力，頓時嚇得他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