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三 四行倉庫 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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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入四行倉庫正面的鬼子丟下上百具屍體和遍地傷兵，匆忙撤退。

幾名中國士兵捨身取義，破了日軍志在必得的鋼板陣，這種無堅不摧的氣勢，直接把幾萬日軍的意志碾壓，令他們的前鋒鬥志全無，只能狼狽撤退。

謝晉元命令不要追擊，全力救治傷員，迅補充彈藥，孤軍奮戰的弟兄們更需要喘口氣。

中國士兵們迅帶著傷員退回倉庫內醫治，重新構築防線，暫時顧不得捅死倉庫外面，滿地哀嚎的日軍傷兵。

對敵人狠毒如趙富貴，都沒有趁機去奪取日軍傷兵的命，斂死鬼子的財，先救自己人要緊。

剛才和幾倍與己的日軍白刃戰，弟兄們幾乎個個掛彩，全憑一股志氣和狠勁硬剛得日軍撤退，現在想想都後怕。

此時，雙方剛才還死斗的戰場上，沒有任何遮擋，只剩死屍和鬼子傷兵，沒人敢出去捅死鬼子的傷兵，日軍狙擊手太多。

日本人停止進攻，謝晉元讓士兵們撲滅樓上殘餘的火種，讓在空中盤旋的214號艦戰降落。

214號艦戰還像昨天晚上那樣，順著蘇州河低空飛行，到了四行倉庫上空，盤旋著降低度，圍繞倉庫滑翔一圈，機頭上拉跳躍，能量用盡之際巧妙地落在倉庫上，向前滑行十幾米，穩當當停了下來，讓外國觀察團們再次喝彩。

見214號艦戰順利降落，日軍暫時停止休戰，各國的飛艇也都降下，攝影師和記者們鞋底剛沾地，就開始忙著洗照片寫稿子。

斯坦利先生決定邀請謝晉元團長和周至寒總教官共進午餐。

年輕的埃裡希.哈德曼聽說能和偶像共進午餐，既高興又忐忑，對此，斯坦利先生說，中國的兩位勇士是否應邀還不知道。而且，先得避免引起日本人的不滿，這一點很難辦。

214號艦戰的機身上佈滿彈孔和彈片擊打的痕跡，看上去坑坑窪窪，所幸受的傷都不致命，還能繼續戰鬥，機身上很多地方被火燒過，煙熏火燎的油漆脫落，唯有機翼上的青天白日徽和白色的214序號依然耀眼。

許哲友帶領游擊隊員們火為飛機加註僅存的燃油，加滿子彈，然後，一部分游擊隊員從倉庫儲存室下面的水道里離開，去弄燃油和子彈。

周至寒走下飛機，坐在四行倉庫的邊沿，默默點燃一根香菸，再拿著陳樹生寫的血書默默呆，這幾個字，昨天晚上他教陳樹生練習了很久，原來……

疊好陳樹生的血書，貼身藏好在襯衫的口袋裡，扣好紐扣後再次摸了摸，撫了撫，周至寒抬起頭朝對面的老百姓揮揮手致意。

人群默默地注視空軍總教官，朝他舉手敬禮致意。

沒有人歡呼，沒有人放鞭炮，沒有人敲鑼打鼓，人們還沉浸在“娘，孩兒不孝了”那句話的悲痛裡。

雖然說這句話的年輕後生和他的戰友們讓人們堅定地相信，中華民族不會滅亡，但是中華民族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十分鐘後，日軍的陣地上有漢奸喊話，說要談判，然後一名日軍少佐沒有攜帶任何武器，慢慢走了出來，身邊帶了一名會說日語的漢奸翻譯，說要和謝晉元團長談判。

“你特麼的算什麼東西，想和謝團座談判得讓你們的天皇來，你特麼的不夠格！”

一名看著油膩但卻不胖的老兵，抱著漢陽造，一看就是雜牌軍，他扯著略帶嘶啞的嗓子大罵鬼子，讓眾人聽著過癮解恨。

嘴角叼著煙，眯眼靠在牆上，給自己包紮傷口的羊拐看著老雜牌樂了，這貨看上去油膩有點猥瑣，但罵起日本鬼子，讓人聽著過癮的老兵，竟是那個伸著衣袖向自己討尿的傢伙。

“瓜慫，沒想到你人慫，說話卻一點也不慫啊。”說著，羊拐咧嘴一笑，他動了動身子，扯動傷口，立刻齜牙咧嘴。

在剛才的白刃戰中，羊拐幹掉了三名日軍，但他的腹部也被日軍三八大蓋的刺刀劃了一下，鮮血直流，幸虧沒透，沒露出腸子。

“瓜慫瓜慫，勞資硬的很，會鐵布衫，金鐘罩，人人稱我為老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