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當年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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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韻一句“我回來了”，白神醫和何志成不由老淚縱橫。

若是換了升斗小民，可能會怕顧清韻是妖怪。可是，白神醫他們不怕。這麼多年，他們就盼著顧家能留下血脈，如今，他們找到了顧家血脈，這身體裡，竟然還是大小姐的魂魄！

他們只恨不得膜拜上蒼，感激蒼天有眼！

顧清韻這身體的原主，對他們來說只是顧家小小姐，只是留著顧家人血脈的陌生人。

可是大小姐，卻是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啊。

“白伯伯，成叔，顧清韻真的是我二哥的孩子嗎？”

何志成開口道，“當初，白神醫外出採藥去了。太子代天巡狩，匈奴剛好攻打。太子督戰，林天佑貪功冒進，匈奴詐敗。林天佑報捷之後，還說雁山天元寺有神蹟祥瑞，太子要去雁山勞軍，大將軍勸不住，果然被圍在雁山……林天佑派人求救，大將軍怕有埋伏，可是……太子派人拿著天子劍來，讓大將軍馬上帶著少將軍們前去解圍。”

“大將軍只好帶兵出城接應，救了太子等人出來。大將軍想讓太子先在雁山待著，讓大少將軍探明回程情形。可是，太子執意不肯，過了雁谷，就中了匈奴的埋伏……林天佑帶著殘兵護送太子逃回雁門關，直接就棄城逃到青州。匈奴緊追而來，大將軍他們戰死的訊息傳來，雁門關要守不住時，我想要護著夫人她們離開，可是夫人說顧家鎮守雁門關，她是顧家主母，百姓未走怎能先走？我們再三苦勸，二少夫人說香櫞有身孕，夫人就派人護送香櫞離開，又派人去找您送信。”

“守城兵力不足，為了讓城中百姓逃走，將士們死戰不退，匈奴攻破關城後屠城……他們衝進府中……夫人和少夫人們飲恨自盡了……”

“後來，我們聽說，太子急著要軍功，是因為當年平王在南邊立功，聖上褒獎有嘉，太子怕儲位不穩，急著立功樹威，又想讓林家在北地站住腳……”

何志成這些年到處打聽，拼湊的資訊，就這些，也夠顧清韻猜出當年的真相了。她只恨當年，為何自己會不在雁門關。自己若是在，至少……能護住一個吧？

那時候，外祖父壽誕在即，太子代天巡狩來到北地，父兄都不能離開，幼弟那幾日有些受涼，母親就打她去石城送壽禮。

她在石城聽到匈奴圍困雁山的訊息時，帶了一隊侍衛，一路連夜趕路，想要趕回雁門關，路上就聽到城破的訊息，後來又中了埋伏……

“阿昀呢？”想到當年才七歲的弟弟，顧清韻追問到。

何志成搖頭，“我受傷之後，就不知道了。等我醒來時，看到了白神醫。”

白神醫接著說道，“匈奴攻破雁門關，搶掠之後入關擄掠，我回到城裡，現府裡被燒成廢墟。後來，6續找到了幾個還活著的親衛，又找到城外，在一家獵戶家裡，找到了志成。他傷勢太重，昏迷不醒，養了很久的傷，總算醒了過來。”

“我們就想回城去找找夫人她們……”何志成一想到那時的慘象，腮幫都咬出了血。匈奴人百年未曾攻破顧家鎮守的雁門關，對顧家惱恨之下，竟然辱屍洩恨，將夫人幾個掛到了城樓，“大將軍和少將軍們，屍……被匈奴掛在雁山！至今……未曾入土！”

顧清韻死死捏緊拳頭，指甲刺破了掌心，血從指縫中流出，染紅了床單，“朝廷議和呢？”顧家幾代為夏國馬革裹屍，朝廷和匈奴議和時，竟然沒有人想到要為父兄入土為安嗎？

“太子怕雁門關城破的真相傳回京城，動搖他儲君之位。他顛倒黑白，上報朝廷，說是大將軍剛愎自用、貪功冒進，導致了雁門關慘敗。朝廷派了援軍，奪回了雁門關。”

何志成一想到朝廷的議和，就覺得血往上湧，“戰報回到京城時，先帝病重，太子趕回京城繼位，生怕登基節外生枝，他登基後，就派人向匈奴求和，割讓了雁門關以北的雁山一帶，還送了公主和親。昇平公主倒是有情有義，她車駕經過雁山的時候，不顧匈奴冷眼，在山下遙祭了大將軍和兩位少將軍，說他們是為國而亡的忠臣良將！聽說，本來公主殿下還要匈奴人讓將軍他們入土為安，和親使臣說不能節外生枝……”

夏國皇室裡，何志成只對這位公主殿下有敬重之情。一個年輕弱女，遠嫁到千里之外的異國他鄉，還知道要祭拜一下為他們夏家的江山陣亡的將士！

原來自己還欠了昇平公主這份情，可惜，她已經埋骨異鄉了。

“匈奴退兵後，皇帝下詔褒獎林家父子退敵有功，林天佑封為威遠將軍，執掌了雁門關的兵權……”

“後來，我們想去找香櫞保護小主人，現護送的幾個侍衛戰死，香櫞不知道跟著流民逃到哪裡去了。香櫞是二少夫人的陪嫁丫鬟，一個哥哥也在顧府，自從跟著二少將軍，二少夫人就給她哥哥脫了奴籍。打聽了這些年，才打聽到她與她哥哥在青州。找到青州的時候……香櫞哥哥一家，已經餓死了……”

賣了顧清韻的銀子，還是不能讓這一家活命嗎？

她想了想，在顧府時香櫞哥哥的樣子已經記不清了，在青州的屬於原主的記憶，自從自己的記憶在恢復後，好像也有些模糊了。

香櫞是生下顧清韻後難產而亡的，她的哥哥娶妻生子，有三個孩子，如今也全沒了？

伸手摸著跟自己當年有三分相似的臉，這本是自己侄女啊！

是因為血脈牽連，所以她死的那刻，自己才得以還陽嗎？

她對不起二哥，竟然佔了清韻的身體……不，若是自己沒有還陽，清韻就死在宮裡，化為一抔黃土了。她只覺得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喜還是該愧。

“大小姐，若不是您還陽，小小姐枉死宮中，顧家血脈斷絕。您能還陽，一定是大將軍和少將軍們在天保佑，讓您回來，為顧家伸冤報仇！”

是啊，自己回來，應該了結顧家當年的恩仇了。

她問何志成，“青州旱災，朝廷不賑災嗎？”

“皇帝登基到今年是黃龍十一年，年年鬧災，北邊匈奴、南邊蠻夷，戰事也不斷，我看賑災也有心無力了。”何志成一想到夏延平這皇帝做得不安穩，他就高興，只是……“就是苦了老百姓，賣兒鬻女不知凡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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