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招攬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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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天楠聽到夏天棄承認有意染指涼州軍的軍權，差點跳了起來。

肖正國見機得快，一把壓住了他的肩膀。

“父親，他……”

夏天棄淡淡地看著肖天楠，“肖少將軍，恕我直言，涼州軍，不是肖家的！”

“這是我父親一手……”

“肖大將軍之前，涼州軍已在。肖大將軍也是從當年的梁大將軍手中接掌了涼州軍。”夏天棄譏誚地一笑，打斷了肖天楠的話，“肖少將軍有何建樹？立下什麼蓋世功勞？敢將涼州軍視為自己的掌中之物？當年雁門關城破，匈奴入關肆虐，梁大將軍戰死沙場，涼州軍差點全軍覆沒。肖大將軍力挽狂瀾，率領殘部擊退匈奴，奪回涼州，憑藉這功勞和威望，肖大將軍接任了梁大將軍的職位，成為涼州軍主將！少將軍，你——有何功勞？”

肖天楠氣憤，羞惱，想要大聲反駁，張了張嘴，卻現自己沒有什麼大功。他羞惱得臉都漲紅了，只恨不得撲上去打夏天棄一頓，但是父親的手掌壓在他肩上，他愣是動都動不了。

肖正國在邊上，又是羞愧，又是驕傲。羞愧的自然是兒子寸功未建卻掛著少將軍的頭銜，都是自己的私心縱容，才有今日之辱；驕傲的是自己當年，的確是憑著軍功步步升遷，涼州城是自己從匈奴手中奪回來的，他鎮守涼州成為涼州軍主將，乃是眾望所歸。

一時之間，院門前寂靜一片。涼州軍的將領們聽說大將軍帶著少將軍向順王爺請罪，知道原委的，都不敢勸大將軍別請罪。眾將們怕大將軍父子難堪，都不敢在這附近轉悠。

聽到順王爺回來了，唐幕僚帶著眾將們想要為少將軍求情，就趕了過來。一過來，就聽到了夏天棄這一番話。

夏天棄自從來到涼州軍，一直都是溫文爾雅、雲淡風輕的君子之風，大家見過他沙場上狠厲拼命的架勢，可是平日他實在太過溫和了，忽然如此強硬，讓眾人有些吃驚。

他們未必服氣肖天楠，對於肖正國卻是擁戴的。他們聽到順王爺的話，覺得順王爺說的是對的，少將軍是有些名不副實，可是大將軍還跪在地上啊，他們又覺得順王爺有些過於咄咄逼人了。

就在眾將們想上前說話時，顧清韻上前兩步，伸手扶住了肖正國的胳膊，“肖伯父，先起來吧。”白神醫救了肖正國，肖正國當年比顧友德將階低，不敢與顧友德平輩論交，倒是與顧昂兩個互稱一聲兄弟。顧清韻就以“伯父”稱呼他了。

肖正國堅持跪著，胳膊用力想卸掉顧清韻往上扶的力道。可是顧清韻的手勁，竟然硬是將他半提了起來。

他驚訝地看向顧清韻，看她修長瘦削的樣子，此時穿著女子衣裙，盡顯柔美風姿，這力氣——怎麼這麼驚人？

肖正國被顧清韻硬生生提起身，他壓在肖天楠肩膀上的手也抬了起來，肖天楠一掙之下，力道失衡，整個人差點往前一衝，就要摔個狗啃泥。

肖正國想拉回兒子，肖天楠也想穩住身子，可是一人來不及，一人找不到借力點，眼看要摔下去了，夏天棄伸手拉住肖天楠的胳膊，看似輕輕一拉，將人給穩住站了起來。

肖家父子兩人虛驚一場，有些回不過神。

顧清韻開口說道，“肖伯父，您餘毒剛清，體力還虛，還是到屋裡坐下說話吧？”

夏天棄微微點頭，順子從裡面跑出來，打著燈籠引路，他回頭看向顧清韻，顧清韻示意他先進去，他才邁步走進院中。

唐幕僚在外面看著這一幕，心中微一沉吟，阻止了眾將們跟進去，反而讓人守在院門外，不讓眾人入內。

夏天棄坐到了主位，示意順子在自己邊上放張椅子，給顧清韻坐。

顧清韻沒再推讓，坐到了夏天棄的邊上，夏天棄鬆了口氣，感覺整個人都高興起來，面容輕鬆了些。

肖正國看著兩人這番動靜，心中驚疑，顧清韻何時與順王爺如此相熟了？

夏天棄伸手示意肖正國坐下，肖正國坐下，讓肖天楠站到了自己身後。

眾人坐定後，肖正國又想起身請罪，夏天棄擺手示意他坐下，“肖大將軍，自從來到涼州軍，我對肖大將軍治軍之能，深表佩服，也獲益良多。”

“這是末將之幸。”肖正國拽文謙虛了一句。

“肖大將軍一番心血，愛子心切，自然希望肖少將軍子承父業。但是，打仗，是玩命的事。為將為帥，玩的就不止是自己命，還是手下所有將士的命。大將軍覺得，少將軍若是帶兵，可有大將軍之能？”

“犬子……能力有限。”

“肖伯父，我曾聽家裡成叔說，您當年幾次來雁門關，與我父親他們相談甚歡，一心想要為國守疆，如今，伯父還願意為國守疆，換百姓安居樂業嗎？”

“那是自然，我當年最佩服顧家大義，為將者，只有守土安民，才是上對得起皇恩浩蕩，下對得起百姓供養。”

“伯父，在沙場上，我親眼看到少將軍之所為，大為意外。”顧清韻看向肖天楠，“我以為伯父親自教導，肖家大哥也是心懷大義之人。”

“犬子是受了奸人矇蔽……”肖正國艱難地開口，想跟夏天棄解釋肖天楠的行為。

夏天棄卻是板著臉說道，“本王知道，少將軍一直覺得，本王只是佔了個身份。但是，涼州城下本王出城救人、火燒敵營，雁門關外本王率兵突襲、奪回左寨，這些，都是因為本王不僅是王爺，還是夏國子民。本王敬佩為國殺敵之人，惟願護得山河無恙，海晏河清。”

肖正國不由微微動容，他從未與夏天棄深談過，聽到夏天棄的志向，有這樣遠大志向、心懷天下之人，哪裡是個平庸皇子？

夏天棄看向肖正國，“大義與小節，國仇與私仇，本王不敢因私廢公。如今匈奴又入關內，眼看北地百姓就要遭殃，林家軍妄圖入京圖謀不軌，南邊流民聚眾為禍，天下分崩在即。本王身為皇室之人，受萬民奉養，不敢忘懷百姓。剛才，本王說有意涼州軍的軍權，其實，本王更想請肖大將軍助我一臂之力，助我實現為國安民之志，不知肖大將軍可願意？”

這是明晃晃的招攬。

夏天棄第一次露出了心懷天下的意思，問肖正國願不願意投入自己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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