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打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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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瑜想要從軍，不敢在北地，怕被人認出來。他索性就在南方花錢買了戶籍，改名方紹堂，到崇州時剛好碰上守城軍在招兵，他就以方紹堂之名投軍了。

將門之子，自小熟讀兵書，弓馬嫻熟，投軍之後很快就脫穎而出。

他從小兵做起，一路升遷到副將時，原來的將軍調離，新來的守城將軍要提拔自己人，剛好碰上流民作亂，就派他帶兵去剿匪。

秦瑜帶兵追殺叛軍，看到的是一個個瘦骨嶙峋快餓死的人，跑幾步都要晃幾下，手裡拿著的都是木棒菜刀。他親眼看到有些流民倒在路邊活活餓死，而崇州城中，官員大宴小宴，將領腦滿腸肥，一個個歌舞昇平，為了皇帝的生辰賀壽還要加收稅收弄什麼生辰綱。他不忍心沖流民下手，放跑了韓茂才這些人，帶兵回城，向上峰陳情。

結果剛好碰上楊將軍被問罪處死，朝廷追究剿匪不力，崇州將軍想將他推出去抵罪。

幸好有同僚得到訊息送信，他連夜逃出城，無處可去之下又碰上了韓茂才這群人，韓茂才等人一看恩公落難啦，內疚不已，跟在他後面要他做大哥。他那時對朝廷心灰意冷，後面崇州將軍還派人追殺，他索性就加入了義軍，帶著韓茂才這群人，將崇州城給佔了。

朝廷上下只知道歌功頌德，憲宗一味排除異己，百姓流離失所，這樣的朝廷，要他何用？秦瑜覺得，反了這朝廷也罷。

但是，他不敢讓人知道他本名是秦瑜，更不敢讓人知道他與石城秦家有關係。若是他造反的訊息傳出，禍及家人，祖母、堂弟他們，不都要遭殃？更何況祖父祖母自幼就教導他們要忠君愛國，若知道自己竟然做了反賊，只怕祖母第一個不饒自己。

秦家在北地軍中認識的人不少，萬一有北地軍中的人來剿匪呢？所以，他不敢隨意到人前露臉，一應對外事務都讓葉兆祥接待，領軍大將是韓茂才，跟官軍打仗的時候，秦瑜都要戴上面具。

若按原本計劃，他是打算等夏國內亂叢生時，趁亂伺機北上，一舉滅了夏家朝廷。

可是，今年北地訊息傳來，匈奴又攻打雁門關，林家也好，憲宗也罷，他都不信。他憂心祖母他們，加率領大軍北上。沒想到，卻在昌州，遇上了顧昀和顧清韻。父親死後，姑父視自己如親子，還特意將自己接到雁門關悉心教導，姑母對自己也是關愛有加。那時候，顧旭和顧昂兩個表兄和表妹顧晴也對自己很好，阿昀那時還是個小娃娃。

之前顧清韻解了石城之危時，他還高興姑父姑母有後人存世。他還以為祖母會把顧清韻留在石城照顧。現在，忽然又冒出了一個顧昀。

若顧昀和顧清韻真是表弟和表侄女，他怎麼忍心至親骨肉沙場對敵呢？

若是顧昀和顧清韻真是表弟和表侄女，自己應該如何做？說服他們加入義軍，還是繞城避開與他們作戰？或者，就拱手認輸，成全他們一番功業？

他剛才問葉兆祥顧明之事，是因為他忽然想起，顧府大管家的兒子好像就叫顧明。

顧清韻解石城之危時，顧明好像就在南北奔波忙碌。

若是顧明是顧大管家的兒子，那以他對顧家的忠心，聽說顧清韻是顧家後人，必定會趕回北地照顧顧清韻這個小主人啊。

而這次，顧昀和顧清韻在昌州，顧明怎麼會到安陽這邊來找葉兆祥，將城防圖賣給義軍？

秦瑜忍不住將最近的事都在腦中想了一遍，他希望顧明就是顧大管家的兒子，因為若是這樣的話，顧明來找義軍交換城防圖，必定是顧昀和顧清韻的示意。這叔侄倆既然會將城防圖交到義軍這邊，說明他們對朝廷也有不滿。

那他們此次昌州領兵，肯定另有隱情。是不是他們受了朝廷脅迫？還是他們有什麼圖謀？

自己或許應該見見他們，聽聽他們到底是何想法。

如今的問題，一是確定昌州城中的顧昀和顧清韻，到底是不是表弟他們，這訊息探子回來就能知道了。二是查查顧明，這個顧明幾年前忽然冒出來與義軍交易，這時間點有些巧合了。

秦瑜在腦中將這些事理清了一條線，又叫了長風吩咐道，“我記得以前在雁門關的時候，你與顧大將軍的兒子顧明，也是熟悉的？”

“是啊，那時候顧明是表少爺身邊的小廝，後來才回到府裡做管事的。”長風是從小跟在秦瑜身邊的，秦瑜見過的人，他都認識。

“與義軍做交易的那個商人，也叫顧明，你去安陽那邊瞧瞧，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顧明。”

“若是的話，小的要和他相認嗎？”

“不用，你先查查，他現在做些什麼，還有，看看他身邊跟著什麼人，有沒有往昌州送訊息。”

“是，小的這就去。”

“帶幾個人一起去，不要讓人現了。”秦瑜又仔細交代了一句。

長風領命，趕緊就帶人離營，往安陽那邊去找人去了。

秦瑜派人去打探訊息，顧清韻這邊，現叛軍大軍遲遲不逼近昌州城，也有些奇怪。

照理來說，叛軍大軍應該來到昌州城了，探子稟告說叛軍大軍就在昌州城外兩百里的一個小鎮中安營紮寨，沒有再往北來。

叛軍先鋒軍潰逃時，顧清韻看過，雖然猝然大敗，先鋒軍驚慌失措，但是跑的時候竟然沒有丟盔棄甲，還知道分小隊一起跑，互相掩護，傷亡就少了。這說明叛軍不是烏合之眾了。

訓練有素的大軍，不會因為一次小敗就裹足不前，不知道叛軍是何打算。她希望叛軍那個神秘的領方紹堂能來到昌州城下，自己也能會會這個人。

此人能將流民訓練成如今的軍隊，是個將帥之才。她就希望此人不要一門心思想要做皇帝。人心慾壑難填，就怕暴亂時只想吃口飽飯，能吃飽了想要權勢，而有些權勢了，就想要一萬人之上了。

方紹堂若是存了這想頭，對叛軍來說，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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