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好似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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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興儒這種人，說白了沒有死諫的勇氣，偏偏還自以為胸懷大略，一有機會就想佔據高位指點江山。要真有能力也就算了，偏偏紙上談兵，最是誤國。

“姐姐何必與他白費口舌？”顧昀覺得顧清韻真是多此一舉，這種迂腐的老頭，跟他說話也只是浪費口舌而已。

“好歹也是欽差，不能晾著不理。”顧清韻笑了，“與他說上幾句話，藉著他鼓舞一下士氣也不錯。”

顧昀眨巴了幾下眼睛，再看看周圍士兵們昂挺胸從鄭興儒面前走過，頗有殺敵給他看看的架勢，姐姐這是——要壓榨出鄭興儒最後一點價值啊！自己果然還太嫩，不論帶兵禦敵還是對人，要學的還有很多，真是任重而道遠啊。

顧清韻看他崇拜地看著自己，抬手想摸摸他腦袋，“阿昀已經這麼高了啊！”

“我早就比姐姐高了。”顧昀漲紅臉，想想之前失了神智時候，就覺得有點丟臉了。

“好！那就守好城，我帶兵出去會會叛軍！”

顧清韻一聲輕笑，騎上馬，揮手示意何志成等幾個侍衛跟著自己出城去。

顧昀本想自己帶兵出去的，可顧清韻壓根沒給他爭的機會，揮鞭打馬，從緩緩開啟的城門中一躍而出，立馬橫槍，站到了叛軍跟前。

秦瑜親自領兵，在昌州城下二十里的地方列陣，聽到城中一陣馬蹄響動，很快衝出一支騎兵，領兵的一身銀甲，手握長槍，向自己這邊逼近。待到走近了，看那身形，赫然是個女子。

他邊上的兵將從未與顧清韻交手過，一看一個女子出來應戰，不由有些驚異。

秦瑜一看清顧清韻的臉，卻是渾身一震，如遭雷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識叫了一聲“阿晴”，要不是有面具擋住，只怕他臉上的神情要瞞不過眾人。

他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可能是阿晴，那這應該就是昂表弟的遺腹子顧清韻了，沒想到跟顧晴長得這麼像！想到傳聞中顧清韻的戰績，秦瑜只覺得老天對顧家女子好像特別厚愛，顧晴是將帥之才，顧清韻又是將帥之才啊！

只是，他今日叫陣，本來是想與顧昀交手，與這個小表弟說一下自己身份的，陡然換了顧清韻，他一時有點拿不定主意。自己身上沒有信物，就算有信物，顧清韻這個從未見過自己的人，也不會信自己啊。

顧清韻打馬往前跑了幾步，勒住馬韁繩，示意身後騎兵列陣。

在這種距離的城下衝鋒，騎兵比步兵有優勢，機動靈活，進攻迅，要退回城中也方便，不怕被步兵咬住不能及時撤退。

方紹堂親自帶兵，竟然以步兵遠遠列陣，二十里的距離，騎兵衝鋒可說大有迴旋餘地，方紹堂這不是給了自己這邊衝鋒距離嗎？按說以方紹堂表現出來的帶兵能力，不該犯這種錯誤才是。

顧清韻仔細看過方紹堂用兵的案例，覺得此人是通曉兵法的。一個通曉兵法的將軍，忽然安排這種有漏洞的佈陣，她不得不小心。

她勒住馬之後，往附近看了一眼，馬上就現叛軍右側陳兵多於左側，這是打算偷襲啊！

秦瑜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為了跟顧昀說話，想要阻止他退回城中，讓韓茂才準備領兵截斷顧昀後退的路，落在顧清韻的眼裡，這就是一個陷阱。

顧清韻轉頭與何志成輕聲說道，“成叔，叛軍打算右側出兵截斷咱們回城的退路，讓人打訊號，讓阿昀在城樓上安排箭陣，咱們與叛軍廝殺之後，我帶兵頂住，其他人回頭夾擊。”既然叛軍想要截斷自己的後路，那自己就趁機先砍斷他們一隻臂膀，打疼了，才能讓叛軍坐下來聽自己說。

何志成點頭，跟身後的顧家侍衛示意，讓他們傳信回城去。

顧清韻舉起手中長槍，看向前方的方紹堂，打算一舉擊潰叛軍的戰意。

秦瑜看顧清韻做出應戰的姿勢，從震驚中回神，雖然顧昀變成了顧清韻，此時來不及猶豫，只能按照之前計劃，先將顧清韻引過來再說。

他抬手正想下令衝鋒，顧清韻那邊已經擂起戰鼓，隨著三通鼓響，顧清韻手中長槍向秦瑜這邊一指，“衝啊！”幾千騎兵霎時就向叛軍這邊衝來。

秦瑜一看顧清韻的起勢，心中又是一驚，這動作——為何也那麼像顧晴？他微一猶豫，顧清韻已經直衝而來，生死關頭，容不得秦瑜多想，他的兵器也是長槍。一看顧清韻槍尖挑出陣陣幻影，直衝自己咽喉而來，他手中長槍舞起一陣槍花，化解了顧清韻凌厲的殺意，同時腳踢馬腹往後退開，藉著後退之勢避開鋒芒，隨後仗著自己臂力不錯，長槍一舉與顧清韻硬碰硬，硬是接了她一招。

這幾招一氣呵成，顧清韻卻是面色微變，化解自己槍勢的方法有很多，而眼前這人的做法，讓她感覺有些熟悉。

她與秦瑜兩人的馬一錯而過，顧清韻轉身一槍刺向秦瑜的馬屁股，秦瑜好像知道顧清韻要有這動作一般，竟然催馬又往前跑了兩步，恰好避開了這一槍，才撥轉馬頭回身再戰。

何志成就在顧清韻邊上掠陣，揮刀殺了一個衝過來的叛軍，策馬跟到顧清韻身邊。

秦瑜一看到何志成那張刀疤臉，驚喜地叫了一聲“何志成”。

這聲音熟稔，何志成嗖地抬頭看向秦瑜，眼前這身形有些熟悉，可是一時之間想不起是誰。

顧清韻看著這身形，也覺眼熟，她一槍衝秦瑜臉上的面具挑去，嘴中喝道“你是何人？”

秦瑜看到何志成，真是意外之喜，這下不用找顧明瞭，何志成可是認識自己的啊，他大喜之下，避開顧清韻這一挑，施展秦家家傳槍法抵擋，嘴中斥道“你就是昂表弟的女兒清韻？你可知顧家為何會家破人亡？朝廷昏庸，昏君無道，你不思為家人報仇，竟然還要為虎作倀？”

顧清韻一看是秦家槍法，再看向眼前這身影，雖然比自己記憶中壯實了些，但是這身形，還是能看出幾分故人模樣。

“你是——你是瑜公子？”何志成也認出了人，高興地叫了一聲，又跟顧清韻說道，“小姐，是瑜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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