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凶手线索,可以从轻量刑。”
警官的声音平稳无波。
柳丝丝僵住了,眼泪挂在睫毛上凝住。
几秒钟后,她忽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回椅子上,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是苏盈盈……我们是初中同学……”
她抬手抹了把脸,指甲刮过泪痕。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她絮絮叨叨地说。
巷口的风卷着纸钱灰打旋,苏盈盈拽了拽脸上的黑纱,纱料蹭过鼻尖,痒得她想打喷嚏又不敢。
她缩在斑驳的墙根下,高跟鞋尖反复碾着地面的石子,眼睛像雷达似的扫过巷口的警戒线。
黄色胶带在暮色里泛着冷光,警戒线后,那具盖着白布的躯体轮廓分明,法医正蹲在旁边摆弄着什么器械。
和昨夜一模一样的等待,只是这一次,空气里多了铁锈般的腥气。
她攥着包的手指泛白,指腹抠着包带的缝线——再等十分钟,没动静就走。
念头刚落,眼角忽然瞥见一抹红。
穿红衣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在巷尾,旗袍开衩处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在灰扑扑的巷子里像团燃烧的火。
苏盈盈刚要张嘴,后颈突然被人按住,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腰。
“咚”一声闷响,是手肘撞在她肩胛骨的力道。
苏盈盈的挣扎在瞬间脱力,只能被那黑衣人半拖半抱地往巷深处走,黑纱从脸上滑落,露出一双圆睁的、写满惊恐的眼睛。
红衣女人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抬手将鬓角的碎别到耳后。
风掀起她的裙摆,露出脚踝上一串银铃,却在这死寂的巷子里,没出半点声响。
………
苏盈盈在一片刺目的白光中睁开眼,头重得像灌了铅,稍一偏头,肩膀就传来钝痛。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现自己躺在一张铺着素白床单的硬板床上,四周是封闭的水泥墙,只有一扇高窗透进些微天光。
“这里是哪?”
她开口,嗓音干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涩意。
红衣女人不知何时倚在墙边,旗袍上的金线在昏暗里闪着冷光。
“从今天起,迎接你的新生。”
她声音平平,听不出情绪,
“记住,别起歹心。
我能把你从警戒线边捞出来,自然也能让你永远消失。”
苏盈盈打了个寒噤,下意识攥紧了床单:
“那……
那我要做什么?”
“从现在开始,会有人训练你。”
红衣女人抬了抬下巴,
“你只需守好本分,不该问的别问。”
话音刚落,她抬手挥了挥。
门外立刻走进个黑衣人,推着不锈钢餐盘,脚步踩在水泥地上出沉闷的声响。
餐盘放在床头矮柜上,出金属碰撞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