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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鋒營和翡翠軍在蒙河激戰之時,東西兩路大軍直逼墨徵南,在長川完成包圍,墨徵南前有蒙河,後有追兵,命太子率軍咬住北罕,派昆布將軍全力相救,怎料燕國局勢大亂,太子在昆布將軍擁戴下登基,並由國師主持,舉辦隆重的登基大典,簡直把前方征戰的墨徵南當成死物。
墨徵南的雷霆之怒尚未表現,燕國又傳來壞訊息,留守虎門關的崑崙將軍不肯與太子等人同流合汙,帶兵憤然離開,由水長天親自迎到烏餘,封為驃騎將軍,虎門關成了空城,之後被烏餘軍隊悄然佔領,燕國的大門就此被烏餘人開啟。
然而,燕新皇並未將這支新生力量放在眼裡,他與翡翠玉連真的計劃裡,烏餘尚排在北罕之後,只要等收拾了北方各股力量,兩個大國揮師難下,小小的烏餘定會噩夢重演,在短短几日內再次亡國。
悲歌擊築3
求醫令發出後,來應徵的川流不息,卻始終不得要領,雲韓仙的身體一天天垮下去,拖了半月,終於呈現燈盡油枯之象,所有人都看出兇險之兆,卻死撐著不肯相信,依舊用各自辦法續命。
寺院裡祈福的人流不斷,更有江大娘率領數十烏餘老婦,拋下閒適生活,一路步行化緣,千里迢迢前往山南、桑黎等地庵堂寺院為王后祈福。
這一切,雲韓仙已經不可能知曉,她一連昏沉了數天,連水長天的嘶吼和綿綿情話也不能喚出一絲笑容。
夜色正濃,雲韓仙睜開眼睛,屋裡燈火明亮,照得人眼前白花花一片,不知身在何方。
他竟然不在,她突然有些失落,想起他多日來不眠不休的陪伴,心頭一陣揪疼,又不由得從苦痛中開出花來。
一個高大的身影匆匆而來,徑直撲到她身邊,哽咽道:“阿懶,別離開我,我只有你了。
快醒醒,別睡了,求求你,你不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雲韓仙眸中閃過一道奇特的火花,那是不該出現在病入膏肓的人眼中的光亮,猶如……迴光返照。
她深深吸了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抬手,他有些懵然,立刻滿臉驚喜,猛地將她的手捧在掌心,猶如對待絕世的珍寶,小心翼翼地用臉碰觸,繼而柔柔地吻,口中仍然在絮絮叨叨,“墨徵南全軍覆沒,墨徵南在長川城牆上自刎……我只有你了……快好起來吧,阿懶,以後我一定不讓你操心,再不跟你生氣……”
“呆子!”雲韓仙用力彎起嘴角,發出幾個破碎的音,“紙……筆……記下……”
他還捨不得放手,耳力最好的鐵萁已飛身而去,將紙筆飛速拿到他手上,和小懶鐵鬥退至一旁,目光炯炯看著她,眼珠子似乎要瞪掉下來。
特別是鐵鬥,怎麼也不肯相信,在這個脈象幾近虛無的時刻,她是迴光返照,還是具備起死回生的能力,再度創造一個神話。
他更想挖出她的心瞧一瞧,將自己算計到如此地步,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也許剛剛耗費了太多精力,她閉上眼睛,一字一頓道:“其一,我死後,將我骨灰撒入烏靈河……”
“不……”王上拖著長長的尾音大喝一聲,將紙筆狠狠擲於地上,鐵鬥不聲不響拾起,一大顆淚洇在紙上,用顫抖的手記錄下來。
“其二,讓水軍加緊操練,做好出擊準備,如果不出意外,月底就從呆呆島出發,繞到燕國海域登陸,準備與聶格非配合作戰,各自就位後,以墨徵南報仇為名,向燕新皇宣戰;其三,與安王聯絡,裡應外合,收拾北罕;其四,元震只征服了西河公主和皇上,並沒有讓西河貴族服膺,西河貴族屢屢被元震打壓,此次又沒佔到什麼便宜,必定不甘心。
我已派人挑起騷亂,元震糧草難以維繫,加上本無心在北州逗留,勢必會立刻趕回。
你們趁機和陰衛離合作,佔領北州甚至宿州,在北州太平山腳設立馬場,守住蒙河,不讓翡翠軍隊回頭……”
聽著聽著,眾人眼睛越瞪越大,都滿心震撼,沒有留意到她的聲音越來越低。
正愣神間,只見林巧一腳將門踹開,大喝道:“還愣著幹嘛,趕快救人!”
大家醒悟過來,小懶根本來不及邁動腳步,腳下一點,立刻飛撲過去,將內力源源不斷輸入她的身體,鐵鬥無法可想,將紙筆交到林巧手中,面色凝重地跪在王上面前,坦然面對他凌厲的目光,不發一言。
她的病,他已無能為力,如果這就是她要的結局,他甘心相伴。
兩人目光交匯,所有責問,所有無奈,所有不甘,所有痛心,盡在不言中。
水長天看著一屋子混亂,目光漸漸迷惘,顫抖,從指尖開始,一直傳遞到心上,最後,這種顫抖激起萬丈狂瀾,讓他渾身脫力,只想在山林裡狂嘯奔跑,不理會俗世紅塵。
然而,這是他選的,如何能後悔過去,如何能恐懼未來,只有埋頭朝前走,即使,連她也放手。
仿似腳下拖著千斤負累,他一步一步來到床前,轟然跪倒,哽咽道:“阿懶,所有的事情我都會努力辦到,但是,你一定不能丟下我!”
林巧擋在他面前,冷冷道:“你若是有半點男子漢氣概,就趕快照王后說的去做!這些本來就是你的事情,全部落到她一個弱女子頭上,你不知感恩,反而橫加責難,她一邊要苦心謀劃,一邊還要顧忌你的感受,心神耗盡,才有今日的災禍,憑她的本事,自己就能當天下之主,真是瞎了眼才會挑中你!”
水長天並無怒意,正色道:“林姨,安王的信能給我看看嗎?”
林巧眸中戾氣一閃,閃身挪開一個花瓶,從暗格裡拿出一疊信,毫不客氣地砸到他面門。
水長天嘴角掠過一絲苦笑,隨手展開一封,看到落款大大的“甚念”兩字,心中彷彿被利劍刺入,疼痛難忍,笑容反而更盛,“你們都想瞞我,怎麼沒想過,我其實比你們更早知道?”
他逼近床榻一步,直直看向那張日夜讓他揪心的臉孔,聲音輕柔,卻帶著幾分悽楚,“阿懶,你難道忘了崑崙將軍的話,人心脆弱,不要太過算計!”
他將信一一拾起塞入懷中,長身而起,掃過幾人有如刀斧修飾的冷凝面容,愴然大笑而去。
日上中天,一個不速之客領著幾十侍衛快馬加鞭而來,進入棠棣,觸目所及皆是愁容,看好戲的心便去了八分,心下便有些惴惴難安。
未到皇宮,只聽哭聲震天,他渾身一震,差點跌落下來。
收到訊息,鐵柳和鐵星親往相迎,來人二話不說,在兩人帶領下徑直衝進墨玉宮,見到昏迷不醒的雲韓仙,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拼命揉了揉,細細看過那瘦得不成人形的女子,和記憶裡燦若春花的面容對照,不禁頹然坐倒,意味不明地喃喃自語道:“真的……怎麼可能呢?沒想到,你竟然來真的,這種時候,你怎麼能病,怎麼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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