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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說,那時候也不是沒有相熟的人提醒過母親,說顧煥生有可能就是為了將戶口弄到南京。要不然,憑他比母親江淑葦還小几歲的年紀,人也不是拿不出手,為什麼要這樣急惶惶巴巴結結地要結這頭親呢。

後來就有了你,姨母說。

“你母親後來又回了學校教書,你父親也正式地調到了南京,說來他看上去倒是很忠厚的樣子,誰曉得能量不小,來了南京倒像魚入了水,也不知給他怎麼七轉八繞的,從一個廠子的幹事轉到了區裡的法院,又從一個區屬的法院,慢慢地又混到了市裡的法院,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辦事員,可是,也不簡單了,你見沒見過有一種人,他前頭的路,只缺一塊板,但凡有了這塊板,給他搭上了腳,他的路就走順了。你母就是你爸找到的這塊板。原本也沒有什麼,你母親……也不過是想生一個孩子。那個時候他們都有了固定的工作,你也會走了,會說話了,日子本該好起來了,哪曉得這裡頭有這麼些個彎彎繞。

你父親跟你母親結婚不久,家裡就時常來江陰那邊的親戚,其實也就是那麼一個人,你父親總告訴你母親說,那個是他的妹妹,說他這個妹妹命不好,找了個男人本事不大脾氣卻大,把他這個妹妹欺負得不行,你父親對這個妹妹十分地好,好得叫我一個外人總有點過頭。可是你媽從小就是個老實人,到老了還是那麼天真,她竟然一直也沒有在意。

直到有一年,你爸爸的那個什麼妹妹,從江陰跑到南京來,鼻青臉腫,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一到了這就大病一場,你爸爸成天呆在醫院裡侍候著她。有一回,你媽媽去醫院探病,親眼看到你爸把這個妹妹抱在懷裡頭,這才有點查覺。

我知道了這個事,勸你媽把事情弄弄清爽。你爸還含糊地不肯承認,賭咒發誓說就只是妹妹,結果,那個妹妹的男人找上門來,揚言要把你爸爸大卸八塊,說他拐跑了他老婆,給他戴了十多年的綠帽子,還生了一個小雜種。你爸看抵賴不了了才承認了。原來他跟那個妹妹原來是一個單位的,他前妻病了以後,他們就搭上了,搭了好多年,後來那個妹妹家裡死活叫她結婚,可她跟你爸還保持關係。他們想著,等你爸來了南京,穩定下來,再想法子叫妹妹跟她男人離婚,這頭呢,你爸也跟你媽想法子離了,他們倆個再做正頭夫妻去。後來你媽就跟你爸離了。聽說那妹妹的男人死活不肯離婚,說就是不能叫他們狗男女稱心,後來也不曉得怎麼樣了。“姨母不曉得的後來,顧微微是曉得的,後來父親還是跟那個妹妹結了婚,還有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她還記得那個男孩子,瘦條條的一個,穿著運動裝式的校服,她其實記不清他的樣子了,應該是不難看的,容長的臉兒,蓬蓬的頭髮,臉上是男孩子年少的不耐煩,她的弟弟。

他們真成了一家子了,可算是修成正果了。也不曉得父親“妹妹”那個兇悍男人為什麼會同意離婚,為什麼竟然就讓那“狗男女”稱了心。微微冷笑著想,或者是某一天突然就想開了,也或者是吃了糊塗油蒙了心,誰知道呢,也許是死了吧,那是老天爺成全了“狗男女”,老天爺也這般苟且,難怪多少人都想做“狗男女”了。

微微想著想著,竟笑出了聲。

卻聽得母親急急慌慌地問:“微微你怎麼啦?微微?”

微微回頭看見母親,是了,母親是不曉得自己早已知道這裡頭的一堆擺不到桌面上來說的事了。

她不知道她的知道,微微有點想說,我知道,可是看見母親江淑葦因驚慌而睜大了的眼睛,翕動的鼻翼,慈愛裡頭略帶一點老年人的遲鈍,這點慈愛與遲鈍重重地擊打在顧微微現在薄脆的心房上,叫她剎那些痛不可擋。

這麼多年以來她頭一回抱著母親,哭起來。

她把頭枕在母親的肩上,感到母親肩頭突出的骨頭硌著自己的脖子。母親不矮,想必年青時更高一點,但是應該是沒有這樣瘦的。

在這麼一個穿越了漫長的時間才姍姍而來的擁抱裡,顧微微很奇怪地想起來母親年青時的花容月貌。那不再是泛黃的相片上的一個留影,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梳長辮,穿著白衣和素花的半截裙,就站在微微抬眼可以看到的地方。

顧微微決定聽取母親的意思,好好地把事情弄清楚。劉德林是不是真的外頭有了人,那個人究竟是不是陳曉薇。等弄清楚了,再想辦法。

總是會有辦法的。母親說。

顧微微想了好些天,決定還是用最古老的法子,偷偷跟著劉德林後頭。法子是笨法子,可是不笨的法子在哪裡?

頭一次跟蹤,顧微微的心跳得簡直不成樣子,彷彿在下一秒,那心就要活蹦蹦地衝出喉嚨口。

劉德林走在前頭,她看見他穿著黑色新風衣的背影,一晃一晃,慢悠悠地。

跟了兩天,發現劉德林只是在胡亂地轉來轉去。

有那麼一瞬間,微微看著劉德林那茫茫然的身影,看出兩分蒼惶來,這個男人,活得這樣不明不白,這樣沒頭的蒼蠅似的,顧微微向前的路子邁不動了,她有點想退回去,她不再想要一個真相了,明明白白也好,糊糊塗塗也好,怎麼著不是一輩子?

天往暖和裡頭去了,走了這一路,顧微微開始出汗,滿額又溼又粘,她看到路邊的小鋪子,那性急的老闆竟在這四月裡頭就賣起冷飲來了,她走過去,一下子買了五個蛋筒,坐在店門口,一個一個地剝開來吃,吃得由口腔到喉嚨到肚子一通冰冰冷,像是在她的腔子裡劈開一條用冰鋪成的路,冷得發痛。

終於有一天,顧微微發現了那個真相。

那時已經快入夏了。

劉德林與那個人先是保持著一拳的距離,之後就挽起了胳膊,兩個人挨挨擦擦起來,越走越往那揹人的地方去。

劉德林快十一點了才回家,跟微微說有同學聚會。

微微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笑問,聚會啊,那你沒喝兩杯啊?

沒喝。劉德林說,他們喝了,我死活沒喝,都是一群活鬧鬼。

微微咯咯笑了沒接話。

劉德林也在沙發上坐下來脫襪子,微微頭也不回地說:“那個地櫃裡頭有花露水,拿出來擦一點,那些草窠旮旯裡頭最養蚊子了,下次你跟人約會,記得帶一瓶防蚊水,免得你的皮肉她的皮肉都受苦。”

她滿意地聽到劉德林的呼吸停了足有兩秒鐘,才回過頭去看他,卻只看見他的一個頭頂,黑麻麻,倒是一頭好頭髮。

顧微微的聲音尖刺起來:“那個女的是誰?你在哪裡勾搭上的?”

那是個挺豐滿的女人,身形飽滿肉頭,像個足餡餃子,沒有看到臉孔,但是可以肯定不是陳曉薇。

不是曉薇。微微記得當時自己心底最先湧出的是這個念頭。

第二個念頭,她想起那張被精心挖剪的照片,又想起久遠往事,那個時候,她傻乎乎地求劉德林替曉薇介紹單位的同事做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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