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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一個字被幽幽地咽在了喉嚨裡,洛安懷感到舌尖上泛出微微的酸味。他點點頭,終於沒有拒絕。

秋試的日子一天天地近了,洛安懷往石橋上跑得更是頻繁。然而令他愈來愈感覺不快的是,古殘月雖然一天天地長了精神,可每日與他談天中竟不把那胡清離口,似乎為了提醒他上京時莫忘了這件事就成,對他的前程似乎不那麼關心了,更有催他早日動身之意。

洛安懷暗暗惱火,卻也捨不得對這病弱的人發作。一日傍晚,二人相約橋上,古殘月又復提此事。洛懷安心中妒火大勝,恨恨道:“賢弟果真是個有情義的,為兄福薄,終不能讓賢弟如此掛心!那尋人之事,賢弟還是找個可心的代勞吧!”他一怒之下竟拂袖而去,渾不知身後那人變得慘白的臉色。

當夜大雨傾盆,洛懷安鬱氣難平,竟無法入眠。心想著那人的可憐、可惱,一時間心思是百轉千折。第二日天一亮,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往石橋上跑。

暴雨把落葉鳥糞都衝得不知所蹤,青石板被水洗得發亮,那石橋像是換了層新衣一般。可洛懷安從早上直等到夕陽西下也再沒看到古殘月出現。漸漸地新月升上了高天,寒鴉也已歸巢,可橋那頭終不見一個人影,洛懷安失魂落魄地回到寺裡,只覺得心裡像是空了一塊般難受。

此後一連七日,洛懷安從早到晚地守在橋上,竟把個神采飛揚的青年變得憔悴不堪。到了第八日,他終於病倒在了床上。

老僕細心地在廊下為他煎藥,洛懷安望著那蒼老的手舞動蒲葉一下下扇著,覺得舌尖的苦慢慢滲進心裡,難受之極。正在氣息懨懨之時,只見面如風乾橘皮般的老住持被一個小沙彌攙了進來,在床頭坐下。

他無力起身,勉強寒暄了幾句。

住持揮揮手,小沙彌退了出去。

“洛公子,今日可好些。”

“勞方丈費心,好多了……”

住持一手拄著木杖,一手撥弄著佛珠,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瞧公子的模樣,竟與前些日大不一樣,莫非……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

洛安懷有些狼狽地低下頭:“不……沒……方丈多慮了……”

“我看公子日日去那安平石橋,莫非與人有約?”

洛安懷大吃一驚,猛地抬頭望著床頭之人。

住持緩緩問到:“公子所候之人是不是一個身著白衣、眉清目秀的少年?”

這下病中之人幾乎從床上跳了起來:“方丈……這……”

“想必這少年還託公子為他尋找一個叫胡清的人,是吧?”

洛安懷愣愣地望著這老和尚,瞠目結舌。

住持長嘆了一聲:“阿彌陀佛,冤孽,冤孽啊……”

他放下念珠,對洛懷安說到:“公子,你一定會問為何老衲知道得如此詳盡……若非老衲虛活了這八十六年,也不能跟公子說清這裡面的原委了。”

“五十年前,安平有個極善築橋的工匠名喚胡之山,他有一子名璨,還有一個徒弟名清。胡之山有生之年一直想在安平縣的這條渢河上架起一座堅固的石橋。無奈河水太急而河底淤泥過軟,竟一直未能如願,胡之山將此引為畢生大憾。他的兒子天生體弱,無法承其衣缽,於是胡清便得了他的真傳。在胡之山去世後,胡清便接著考察渢河,希望有一天能夠了了師傅的心願。那胡璨和胡清從小便是極好的,加之胡璨體弱,更離不得胡清照料。現在為了築橋,胡清每日在外奔波,胡璨竟也不怪,只一心一意幫他助他。”

“半年後,胡清終於尋到了最適宜打橋基的河段,於是縣衙也排出人力車馬,撥下大宗錢糧修築石橋。開始時進行得頗為順利,一個橋墩很快便立了起來,然而到河心之處時忽然連著一月都是狂風暴雨,竟沒有止住!不論多少沙石倒下去,都沒一點效果。縣衙上也催得緊了,胡清為此愁得竟瘦了一圈。後來漸漸有人傳到,這是河神在發怒,因為有汙穢之人在此,故而不願架橋於河上。”

“謠言愈加猛烈,最後竟扯到了胡璨的身上。原來他與胡清名為義兄弟,實則已行苟且逆倫之事,且八字屬陰,是為不吉之人。縣中譁然,遂要將他二人處死!然京城已有官員下令徵召胡清入京侍奉。故而有一神巫言到:將璨投河祭神,方能消渢水之怒。”

“胡清自然是拼死不允的,但胡璨言到:‘築成此橋乃亡父最大之心願,你既為徒弟,安敢有違師命。且入京侍主是天大的榮耀,何苦不就?’於是在一個極陽之日,胡璨身著白衣來到河上,捆上一塊石頭躍入了河中。身後的壯漢緊跟著便將無數沙石投下,將那少年埋入其中。胡清在岸上哭嚎到嘔血,昏厥了三日。”

“三日後,河上竟風平浪靜。胡清醒來後有如死人,指揮著將橋修好後,便飄然離去,竟沒應朝廷的徵召。”

“過了三十年,龍形山山洪爆發,巨石阻了上游水路,狂龍一般的渢河竟然改了道,北去的大路也斷了,這橋便冷清下來,人跡罕至,陰氣日盛。從十五年前起,便有人看到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年常常在此流連,若是遇到上京的人他往往主動相交,只是託人尋找一個叫胡清的匠人……”

住持嘶啞的聲音終於末了,洛安懷驚覺自己竟全身是汗:是了是了,古月為“胡”,“殘”音近“璨”!

他喉頭髮痛,說不出一句話,心中卻無絲毫懼意,只覺得胸口難過之極,一股酸楚之意氾濫開來。

老住持站起身來,又宣了佛號:“公子且安心養病,快快離開這裡上京應考才是正經。其他的……就莫要再想了……”

洛安懷急到:“方丈!可否告訴我……那胡清……當真在京城麼?”

住持看著他,淡淡到:“怎麼?公子真想為那人了心願?”

洛安懷咬牙到:“是。在下定會盡力,只怕事隔許久,胡清已經……”

“不,不。”主持搖頭,“既然那人還未見到他,他就還在人世。只不過世間痴兒,竟不知看似遠在天邊,實則近在眼前……”

洛安懷心頭一震:“方丈,莫非那人就是……”

“阿彌陀佛,五十年中,能和你近來一樣日日看著那橋的,也就是他了……”如枯枝般的手指斜斜指出去,紅泥火爐的青煙中,一張蒼老而木然的面孔專注的看著湯藥,一動不動,“他說自己已無臉見璨了,在此伴他了此殘生後,再無所求……”

洛安懷說明都說不了,他捂住嘴,痛哭起來。

三年後,監察御史洛大人奉旨巡視鹽道,途經安平縣時,曾到龍形山下的菩提寺去了一遭。老住持已經坐化,兩個小沙彌長大了,問到那老僕,說是也死去兩年有餘了。

“真奇怪。”一個小沙彌回憶,“那天夜裡打了十幾個炸雷呢,跟著屍體便化成了灰,被風捲著直往石橋那兒飄。怕人得緊!”

“那橋呢?”洛安懷忍不住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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