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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碧輝和松下幸太郎已經往過道走去,我盯著黃碧輝的背影,思緒萬千,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眼光看他。最後,我終於咬了咬牙,往他們身後跑去。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交談,拐了幾個彎後,黃碧輝站在一扇小鐵門前對松下幸太郎說:“晚安。”然後彎下腰,把兩個手指分別伸進鐵門下方的小孔裡。次序我也記下了,依然是先左後右。

松下幸太郎點點頭,往前走了。黃碧輝抬起腳,往裡面的房間走去,同時伸手往門邊按開了燈。

我跟進去,心裡稍稍安定下來,那就是從慰安婦營房回到這裡的道路,我已經記住了,尋思著利用今晚到明晚的這段時間,還可以留下來好好地觀察黃碧輝平時的行動,看能不能發現更多的線索。

裡面是一個正方形的房間,大概三四十平方米,側面有一扇小門,依稀可以看到裡面是個洗手間。黃碧輝進到房間後,徑直往大床走去,重重地倒在上面,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仔細地觀察房間,房裡除了那張床,就只有一張書桌和一排書架。書架上全部是檔案袋。我湊近看了看,只見每個檔案袋上都有八個數字。我無法去撥弄這些物件,自然無法知曉裡面的內容。正看到這裡,身後傳來輕輕的抽泣聲,我回頭看去,只見黃碧輝狠狠地吸了吸鼻子。他居然在哭?

我走到他面前,仔細地觀察他。黃碧輝眼睛睜得大大地望著天花板,那副金絲眼鏡下的眼眶裡,正不停地往外淌著眼淚,順著雙鬢流到了頭髮裡。然後黃碧輝坐起來,把床上面鋪著的棉絮掀開,露出整齊的木板,然後小心翼翼地用拇指和食指的指甲,在兩塊木板的縫隙裡,抽出一張相片來。

黃碧輝捧著那張照片,眼淚流得更多更急了。看得出,他在努力控制著不發出聲音,只能靜靜地抽泣。我探頭往那張相片望去,短暫的一眼,讓我的心也在瞬間支離破碎。相片的背景是我們當時就學的柏林大學門口,當時的我站在他們背後,戴著黑框眼鏡,穿一身灰色長袍,長相還算白淨。前面並排站著的就是黃碧輝和美雲。相片裡的美雲微笑著,頭上彆著一朵白色小花。她身邊的黃碧輝,也戴著那副黑邊眼鏡,張開雙手。相片中的他,笑容明朗乾淨,彷彿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懷抱中,包括他的未婚妻美雲,也包括他的好友——我。

黃碧輝繼續抽泣著,盯著手裡的相片默默流淚。站在他身邊的我,心裡也異常酸楚。我不知道黃碧輝和美雲在和我分開之後發生了什麼,但是,對於黃碧輝這個和我同窗幾年的男人,我始終相信他不會做對不起我對不起美雲的事情。因為我能夠感受到黃碧輝在落入鬼子手裡後,也只是想要活下去,甚至還希望我和美雲與他一起活下去的苟且想法。或者,他和我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漢奸,是個應該被人唾罵的漢奸。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乎?那麼黃碧輝有錯嗎?

我站在他身邊,看著這個正在哭泣著熟悉卻又陌生的朋友,心裡異常難過。那晚,對於黃碧輝是漫長的,他輾轉反側徹夜未眠。我能猜測到他如此悲傷,是因為松下幸太郎對他提起了美雲的音訊。黃碧輝在床上輾轉流淚。床邊的我雖然同樣痛苦,卻沒有眼淚流下來。我不知道那一晚是怎麼度過的,直到鬧鐘突然響起,終結了漫長的黑夜,也終結了我和黃碧輝的痛苦。

黃碧輝從床上爬起來,從牆上取下一套沒有軍銜的日軍軍裝換上,把相片重新塞進床板的縫隙裡,然後向門口走去。

很快,鐵門由外往裡被推開了,兩個鬼子站在門口。我這才意識到,黃碧輝在地下世界的生活看似自由,實際上卻和囚犯沒什麼區別,一樣是被羈押。

我跟在黃碧輝身後往前跨去。可就在那一瞬間,我猛地發現在那兩個鬼子士兵背後還站著一個身穿憲兵軍裝的高個子,腰上赫然掛著那個讓我無比恐懼的黑色匣子!

我連忙往後退去,面前的鐵門也被重重關閉。但他們關門前卻忘了關燈,這讓我不需要在黑暗中死等鐵門開啟了。

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我依然是個可有可無的靈魂,關在如同牢籠般封閉的房子裡,外界發生的所有事情,我雖然憤慨,但卻無力去改變。

我轉過身繼續觀察房間。昨晚由於黃碧輝的異常舉動,讓我不曾注意到房間裡的細節。很快,我便發現牆上貼上著一張破舊的圖紙。我連忙湊近望去,只見上面是用黑色的筆畫的一張地圖。我當場就可以肯定下來,這就是整個地下世界的平面圖。上面用日語註釋著“支那人學者”的位置,被人用筆畫了個五角星,應該就是我現在這個的房間位置。而拐三個彎後的一個圖示上,也有用日語標記的“慰安婦營房”。

我一陣激動,想著我所能帶出去給外面同胞的最好的禮物,恐怕就是這張地圖了吧!我繼續仔細地看著,在地圖上找到了之前我所經過的大門標記。同時,我找到了目前所處的位置,就在那扇鑲有黑匣子的鐵門之後,十幾個小門的其中一個。我欣喜異常,努力記下地圖的每一個拐角每一個細節。但是不得不承認,地下世界的巨大和複雜讓我震驚,整個地下世界的結構就是一個煩瑣的迷宮。

只是不知道,迷宮本身隱藏著什麼秘密呢?令松下幸太郎激動不已的相對論的驚人發現,與這一切是否有關呢?

我判斷外面世界是白晝還是黑夜,全靠黃碧輝床頭的鬧鐘。可以確定的是,我在這個封閉的房子裡度過了兩個日夜。黃碧輝連續兩晚沒回來,不知道去做什麼了。

直到第三天早上,我基本把整張地圖都牢記在腦子裡,然後長長舒了口氣,坐在角落,靜靜地等待著鐵門的再次開啟。

一直等到下午四點多,鐵門才發出聲響。我連忙跳起來,但不敢太靠近,害怕看到門外的人身上攜帶的黑匣子。可喜的是,開啟門後只看見黃碧輝一個人。

我在確定外面除了他並沒有其他人之後,趕在門關閉之前,迅速衝出房間。

臨走之前,我透過鐵門縫隙看了黃碧輝一眼。莫名地感覺面前這個男人,似乎比當年蒼老了許多。他的後背微微有些彎曲,眼鏡後的雙眼無神,雙鬢甚至已經有了些許白髮。

鐵門全部合攏了,我和他再次分開,處在各自的世界裡。人一輩子有很多岔路,不知道在我和他同時作出選擇時,我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但是,與眼前的黃碧輝相比,慶幸的是我的命運還掌握在自己手裡,多了很多選擇,而他似乎已經成為定格不可逆轉,甚至有可能終其一生都無法走出這個地下世界。我想,鬼子是不可能讓他帶著九日研究所的秘密活著離開的。

我搖了搖頭,往慰安婦的營房走去,一路上為黃碧輝唏噓不已。與他比較,我最起碼還能夠在地下世界和外面之間自由穿行,去尋找我所深愛的美雲。而他呢?只能握著舊相片偷偷地抽泣罷了。

舊相片!我停住了腳步,我記憶中並沒有拍照的印象……我晃了晃腦袋,大概是因為我現在這麼半人半鬼的狀態,之前很多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吧。

很快,我就回到了慰安婦所在的營房門口。我苦笑,意識到自己已經大致掌握了地下世界的地形,我記得地圖上標記有“村莊哨兵”,現在我完全可以單獨去百姓打扮的鬼子駐紮的營房。我回頭觀望慰安婦居住著的房間的大鐵門,鐵門裡那些飽受命運摧殘的女人,深深地揪著我的心。

我邁開步子,憑著記憶往村莊哨兵的營房走去。其間我雖然還錯了幾次,所幸那張地圖已經深深地烙入了我的腦海裡,讓我不至於迷路。終於,我回到了那扇連線著村莊的鐵門,站在門外等候,我記得那三個老漢打扮的鬼子軍官和幾個女兵,回到各自的營房需要穿過這扇鐵門,我可以乘機進入鐵門裡面,然後擠上接應鬼子上下的升降器,回到外面的村莊。兩個穿著憲兵制服的高個子鬼子從走廊的另一端走過來。我慌亂地往後退去,害怕他們腰上掛著的黑色匣子。讓我慶幸的是,他們腰上除了彆著的手槍,並沒有黑色匣子。他們徑直開啟鐵門,那三個老漢打扮的鬼子早已等候在此。他們互相點了點頭,便往門外走去。

我搶在他們出來之前衝了進去。營房裡有一二十個鬼子正在換百姓衣服。我沒多想,直接朝鐵樓梯衝了過去,期間又遇到了四個剛從升降機下來的鬼子。

最終,我安全地踏上升降機離開了地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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