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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說,馬新貽在上海與小刀會作戰時受了傷,在董家渡醫院治療時受洗加入了天主教。他上任兩江總督後,與法國天主教江南教區的主教郎懷仁來往密切,關係極為特殊。安慶教案發生後,法國駐華公使羅淑亞到江寧同馬新貽交涉,馬新貽對羅淑亞極其友好,一切照法國人的要求辦理。事後,馬新貽與安徽巡撫英翰聯銜釋出告示,極力宣揚天主教的善行,勸人維護外教,並勒石豎碑保衛天主教。馬新貽又派兵保護在江寧等地的天主教堂。同治九年(1870),江寧發生反洋教活動,組織者是提督陳國瑞。陳國瑞還得到了江蘇布政使梅啟照的暗中支援,幫助印刷了大量宣傳傳教士殘殺中國幼童的材料。馬新貽知道後十分生氣,派兵捉拿陳國瑞。陳國瑞逃離江寧,經揚州到天津,參加了反洋教的活動,並得到了醇親王奕譞的支援。天津教案發生後,法國傳教士及駐華公使公開以武力威脅,要求懲辦陳國瑞,但由於醇親王的庇護,被軍機處敷衍過去。馬新貽被刺殺後,傳教士反應強烈,鎮江城裡的傳教士還公然為他搞悼念活動。剛好張文祥供詞中有“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的說法,又因為如沒有內線指引,張文祥根本就無法進入馬新貽由校場回署的箭道,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刀槍林立之中,一刀殺了兩江總督大人。於是,江寧城中又流傳著是醇親王奕譞和陳國瑞指使張文祥刺殺了馬新貽。而更為離奇的是,陳國瑞後來被髮往黑龍江齊齊哈爾當差,於光緒八年離奇死於黑龍江戍所,風傳他是被人殺死。

同治八年(1869)初,法國天主教教士韓石貞(Plerre Hende),英國內地會教士密道生、衛養生等人來到安慶,以超低價格強行購買民房,拆除後改建為教堂,由此引發當地民眾的不滿。當年五月,湖南反教揭帖(傳單)傳到安慶。當時正值府院考試,安慶府各地文武考生雲集於此,看到揭帖後群情激奮,對外國傳教士強取豪奪的行徑十分憤怒。到了九月,考場附近貼出了揭帖,號召大眾在某個日期一起去拆毀教堂。九月三十日,英教士密道生、衛養生乘轎趕到安慶府署,要求查辦散發揭帖之人。民眾和考生聽說後,十分憤慨,武舉王奎甲率眾搗毀了位於西右坊、東右坊英法傳教士的住所,密道生、衛養生逃入安慶府署,韓石貞連夜乘船逃往上海。這就是安慶教案。當年十月初三,英國駐華公使阿禮國和法國駐華公使羅淑亞聯合對清廷進行要挾。為了達到恫嚇的目的,羅淑亞還與法國水師提督一起率六艘兵船趕往上海,又派四艘兵船趕赴江寧,另派兩艘兵船經安慶、九江至漢口查辦教案。清廷立即屈服,立即命兩江總督馬新貽等迅速結案。馬新貽對羅淑亞的無理要求一一答允:將安慶城內的官地或倉廒衙署撥給教會作為堂基;賠償損失四千元;懲辦“肇事首犯”等。

曾國藩本人就是在天津教案上栽了個大跟頭,與洋人有關的一切都令他避之如虎。而醇親王奕譞是恭親王奕訢親弟,慈禧太后親妹夫,正受太后力捧,廣結八旗子弟,整頓神機營,隱有制約湘、淮兩軍的用意,是個絕對碰不得的人物。因此對於這個版本的故事,他不願意相信,也不敢追查。

第五種傳聞是“督撫不和”說。

傳聞說,是江蘇巡撫丁日昌花三千兩銀子買通張文祥,謀殺了馬新貽。

江蘇巡撫為兩江總督下屬,管轄蘇州、松江、常州、鎮江四府和太倉直隸州,駐在蘇州。之前,太湖水師哨勇徐有得、劉步標陪同哨官王有明到蘇州看病。當晚,徐有得、劉步標二人閒逛妓院,剛好遇到丁日昌族人都司丁炳、範貴等人。雙方因為爭奪一名美貌妓女起了衝突,打起架來。剛好蘇州親兵營遊擊薛蔭榜帶兵巡夜,將滋事的雙方都抓了起來,各打四十軍棍,以示警戒。偏偏徐有得很不服氣,結果又被加打了四十軍棍。這件事就此了結。

不料四天後,徐有得傷重而死,事情一下子就鬧大了。江蘇巡撫丁日昌為了表示自己公正,主動上奏,自請議處。此時他還不知道當天晚上在妓院參與打架的還有自己的兒子丁蕙蘅(時為候補道員)和侄子丁繼祖,後來知道事情經過後,後悔莫及,但也無可奈何。

朝廷將案件交給了兩江總督馬新貽處理。馬新貽接案後,倒也十分認真地秉公處理,但丁蕙蘅始終不肯來江寧投案,派人前去傳喚,丁日昌則推託說兒子夜裡越牆逃匿,不知去向。而實際上,許多人親眼見到丁蕙蘅在巡撫衙門進進出出,毫無顧忌。這期間,丁日昌多次向馬新貽請託,希望他高抬貴手。馬新貽認為丁蕙蘅拒不投案是故意藐視自己,又因丁日昌是曾國藩親信,十分警惕,置之不理。就是從這個時候,“督撫不和”的故事開始廣為流傳。

由於丁蕙蘅拒不到案,此案拖了將近一年也無法結案。馬新貽十分惱怒,決定強行結案,將丁炳、薛蔭榜、丁蕙蘅、丁繼祖等人都處以革職,並判出款一萬兩白銀以安置死者。丁蕙蘅仗著父親是江蘇巡撫,堅持不肯歸案,馬新貽也有辦法處理,上奏請交朝廷議處。

以上全部是真事。四十天後,馬新貽遇刺。最可疑的是,馬新貽遇刺當天的閱射,按照慣例總督和巡撫都要參加,但江蘇巡撫丁日昌卻並未到場。他已經在刺馬案發生前夕自蘇州趕赴天津。

不過,丁日昌趕赴天津卻是奉旨所為。當時,曾國藩處理天津教案不力,被全國上下痛罵,曾國藩感到難以支撐,便上奏請求另派大臣赴津協同辦案。於是清廷選中了有“洋務能員”之稱的江蘇巡撫丁日昌。六月二十八日,清廷下諭令命江蘇巡撫丁日昌赴津辦理教案,因其路遠,難以速至,又命工部尚書毛昶熙先赴天津。

奇怪的是,丁日昌接到諭令後,沒有立即趕赴天津,而是一直拖到七月十四日。當時,從蘇州到達天津需要十天左右,也就是說,丁日昌是在馬新貽遇刺前十天就離開了蘇州,並且剛好在刺馬案發生的前一天——也就是七月二十五日到達了天津。一下船,丁日昌便直奔直隸督署,與曾國藩密談良久。正是在當天,江寧大雨,馬新貽閱射未能成行。

第二天,七月二十六日上午,身在江寧的馬新貽被張文祥刺殺於回府衙的路上的時候,在天津,曾國藩正趕去回訪丁日昌,秘密交談了近一天。

第三天下午,馬新貽因傷勢過重而死時,曾國藩正在午睡,還在日記中記錄當時的心情是“心不能靜”。丁日昌隨後趕到直隸督署,二人又是一番密談,直到深夜。

刺馬案後,丁日昌一直滯留在天津,直到朝廷讓曾國藩回任兩江總督的上諭到達。當時曾國藩處理天津教案不當,“殘民媚外”,備受中外抨擊,回任兩江總督能夠將他從泥潭中拉出來,絕對是一件好事。但曾國藩與心腹反覆商議後,決定以身體多病為理由,固辭兩江總督。不料朝廷的態度十分堅決,有病也必須去兩江。

此時,太常寺少卿王家璧上奏,直接指出總督馬新貽被刺與江蘇巡撫丁日昌有關,說:“江蘇巡撫丁日昌之子被案,應歸馬新貽查辦,請託不行,致有此變。”還說,“聞此言者非臣一人,臣所聞者亦非一人所言,其言時皆相顧嘆息,及向根詢,則皆畏累不敢盡言。臣思陝西僻在西隅已有所聞,江南必有確實公論,屬吏或難兼採,京師相距較近,亦必有所傳聞。”連京官都這麼說,可見“督撫不和”的傳言流傳很廣,絕非一日之功。

丁日昌在馬新貽遇刺前離開十分可疑。王家璧為此再次上奏說:“此其尤著者,丁日昌本系矯飾傾險小人,江南大小官員甚多,此事不疑他人,而獨指該撫之子,難保盡出無因。或其子妄為而該撫不知,抑或與知而乘其駛赴天津,可以使人不疑,均難懸揣。”一針見血地指出丁日昌趕赴天津是有意要避開嫌疑。

儘管丁日昌有種種證據,可以證實他確實因公事才離開兩江,並非刻意製造不在刺殺馬新貽現場的證明,但朝野上下沸沸揚揚,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丁日昌的大有人在。流言蜚語滿天飛,丁日昌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尤其是他到達天津後,奴相畢露,更加明目張膽地賣國求榮,比曾國藩有過之而無不及,以致被人稱為“丁鬼子”。天津人還四處張貼告示,揭露他在江蘇巡撫位上種種貪汙醜行。

丁日昌看到時論的發展對他極為不利,急忙離開天津,火速趕回蘇州。回去後也是如坐針氈,見到曾國藩始終在京城磨磨蹭蹭不起程,實在按捺不住,上奏請求朝廷敦促兩江總督曾國藩儘快到任。

丁日昌是湘軍一系的人物,曾是曾國藩的幕府和親信,他上奏的本意,自然是希望曾國藩來江寧主持刺馬案,局面會對自己更加有利。不過這道奏摺倒也十分合慈禧太后的心意,立即下旨督促曾國藩起程赴任。

就在丁日昌日夜憂嘆的時候,其母突然去世,他需回廣東老家丁母憂。朝廷下諭旨免去丁日昌江蘇巡撫之職,調漕運總督張之萬任江蘇巡撫。此時,曾國藩正在回任兩江總督的路上。

這一版本除了丁日昌是否刺馬主謀尚待商榷外,其他均為真事,順理成章,是唯一得到了朝廷官方討論的說法,看起來較為可信。尤其曾國藩先是推辭兩江總督之位,不願接手,之後又有意拖延,遲遲不到江寧,態度之曖昧,實在令人起疑。由此一來,“督撫不和”的故事更加蒙上了重重迷霧。

又有傳聞說,在馬新貽被刺前幾天,江寧府衙門接到一封標明“緊急”、“機密”的公事。封套上還蓋著大印,不過印文模糊,看不出來是哪個衙門所發。把門差役接到公事後,不敢怠慢,即刻送交外署的門房。門上接收後先登記在冊,再送進位於內署的簽押房——這裡是馬新貽日常辦公的處所。馬新貽開啟公事一看,裡面是一張紙,上面別無一字,只畫了一匹死馬。他醒悟過來後,立即派人趕出去追捕投送公事的人,但來人卻已經不知去向。

日復一日,刺馬案的頭緒也越來越多,盤根錯節,牽涉太廣。僅以上五種傳聞,就牽扯上了回王、湘軍、天地會、洋教士、陳國瑞、醇親王以及丁日昌。

從曾國藩的角度看來,五種版本中,“漁色負友”說和“私通回匪”說如果是真的,將有損馬新貽聲譽,朝廷和馬家人都不會滿意,因此無須追查;如果是假的,當然更加不必追查。“為天地會復仇”說牽扯到了湘軍,他也絕對不會追查。“洋教”說牽扯到洋教士和醇親王,情節更是複雜,諱莫如深;他曾國藩一生就敗在教案上,沾了洋字的他都要退避三舍;醇親王不僅是皇叔,還是慈禧太后的妹夫,當然更加動不得。至於“督撫不和”說就更加微妙了,如果丁日昌是刺馬主謀,那丁日昌為什麼要在刺馬前一天趕到天津?他曾國藩不是有極重的同謀嫌疑麼?所以,此說是最不能追查的。

而案子拖延不結,只會招致更多傳聞物議。思來想去,曾國藩覺得還是之前張之萬和魁玉的奏結最為妥當。在經過深思熟慮後,他決定不再追查,仍照張之萬、魁玉奏報所擬罪名,比照謀反叛逆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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