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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看不出來，這個貝信平日裡不顯山不漏水的，竟然城府如此之深。”等貝信走後，一個年輕的男子，從隔壁的房間走了出來，“我怎麼感覺，這個貝信跟那個南野是串通好的。”
“這重要嗎？”
王博亮嘆息了一聲，坐在了父親身旁，“現在想來，倒也不是那麼重要了。其實，就連兒子，也想將家裡庫存的糧食賣給南將軍。”
“你竟然還有這種心思？之前怎麼沒有跟我說？”
“兒子知道您這城主當的不易，不想給您增添煩惱。”
“那你具體是怎麼想的？”
“南將軍是守護滇城的人，而上頭的那些人，除了會對我們指手畫腳的，又可曾為我們考慮半分？父親，我之前就一直想問您，您是有什麼把柄在他們手上嗎？或是，他們用什麼威脅您了嗎？”
“為什麼這麼問？”
“我總覺得，您不是將百姓置之不管的人。”
“聽你的意思，我不讓商戶賣給南將軍糧食，我就是對百姓置之不理的人？”
“也不是……”王博亮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這戰事還沒起呢，你爹我是那種不知分寸的人嗎？若真是到了那種緊要關頭，你以為我還會聽從上面那些人的蠢話嗎？只是，在朝為官，也有很多不得已的時候，我現在也不好跟你多解釋。”
王博亮也不好再就這個話題問下去，“那上頭的人要是問下來，您該怎麼辦？”
“梧州那邊不是出了險情嗎？我這幾日去賑災了，哪裡還顧得上這邊，南將軍將幾個小商戶的孩子接去軍營玩兒，把那些小商戶給嚇破了膽，趁著我不在，他們雙方私下裡就把這事兒給辦了，事情辦好後，孩子們也平安無事地被送回來了。我回來時，木已成舟，想攔也攔不住了。”
“小商戶們？”
王有書看了兒子一眼。
“您想護著那貝信？”
“貝信不是池中之物，他那幾個孩子雖然被教的與這滇城的人大有不同，可我眼瞧著，他家那幾個男孩都不錯，尤其是松哥兒，他明年要去皇城趕考，聽說那成績極為不錯。”
“能有周適從好？”
王有書嗤笑一聲，“那是人家低調，不，應該說是過於低調，貝雋松正在白麓書院就讀，成績是名列前茅。”
“什麼？！您從哪得到的訊息？之前也只聽說貝雋松在外求學，可沒想到竟是在排名第一的白麓書院？！他們家這也太低調了吧。”
“貝信這段時間不是總來煩我嗎？我就想著要查一查他的底，結果這一查呀，竟覺得我這平日裡實在是小看他了！我本以為他那大藥行，也只不過是生意比別家好些罷了，竟沒想到人家只是在咱們滇城低調，在外省，那貝家大藥行的名聲，叫得那叫一個響亮，他們家每個月還不定期地辦什麼義診，專給窮人看病，還開了什麼義堂，收養了不少孤兒以及孤寡老人。”
“這是好事啊，可他為什麼要遮遮掩掩的？”
“他們家的行事，有他們家自己的規矩吧。調查到這些資訊後，我這也才醒悟過來，這貝信可能與南將軍聯手了。所以啊，這貝家不可小覷。”
“那他家應該很有錢啊，而且又在私底下做了那麼多善事。可是，這些年，咱們滇城水患不斷，也沒見他多資助一些呀。”這幫都幫在外面，自己住了1o多年的地方，怎麼就不能幫把手呢？
“你忘了那個錢老爺了？”
王博亮心中一驚，“父親，您是說那個每年匿名捐贈一大筆錢的錢老爺就是貝信？！”
“嗯，有跡可循，但是還沒查到實證，我也不打算再查下去了。所以，亮兒啊，你覺得我該不該保他呢？他做了我想做的事情啊。”
“保！當然要保！”
“貝雋松因為弟弟妹妹的事，這幾天就要回來了，你去好好結交結交，多跟他學學，也跟他打聽打聽科考和白麓書院的事兒。”
“父親，為什麼要去跟他打聽這件事兒啊？我又不用參加科考。”
“防患於未然，咱們滇城城主這個官職，目前是世襲制的，而且還是沿用前朝的規矩，現在的朝廷還沒騰出功夫來整理邊境官職一事，誰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這也是他為什麼願意替上頭辦事的原因之一，若是這個世襲制真的要被撤了，他也希望上頭的人能幫他們說說話。可是，現在想來，這上頭的人連他們的死活都不顧，真不知道，到時候求上前去，有沒有用？還是多做幾手準備吧。
王博亮從不知道父親心中竟藏著這麼多事兒，“父親，以後有什麼事別藏在心裡，兒子也已經長大了，還是能夠給您分擔一些的。書，兒子一定會好好讀的，若是，若是這世襲制真的沒有了，兒子一定會考個好功名回來的。”
“好，好，”王有書心中感慨地拍了拍嫡子的肩膀，他的兒女很多，可嫡子卻只有這麼一個，對於這個孩子，他還是比較滿意的，“我這明日一早就走，你也到書院去躲幾天。”
“兒子知道了。”
貝信見事情談妥後，就立馬通知了蕭南野這邊。等王城主走後，蕭南野穿著一身素衣，來貝家協商。
貝信倒是仁義，竟將糧食又降了一點，蕭南野自然是不同意的。
貝信卻說道，“我有糧田，面積不小，平日裡也就支付個僱農戶的費用。哪怕是給你這個價，我還是有的賺，只不過是賺的少些罷了。再說，我也不指著這個掙錢。”
蕭南野接受了貝家主的好意，“那這樣吧，以後我以及我師父軍中所需的藥材都由您供貨。”
“那價錢呢？”
“貝家大藥行名聲在外，我相信貝家主的為人，價錢您開。”
“價錢還是要商議著來的。不過，我這人喜歡低調，所以只想暗中供貨。”
“好，按您說的來，過幾日，我就讓人來跟您籤協議。”
這場戲，終於落了幕。兩個孩子，也在這天下午，被送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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