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人只有失去了才會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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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我是個孤兒，被師傅看重收在門下。入門後我在師傅的教導下學習劍術。我師傅有一個年紀比我小的遺孤，她名叫公孫麗。我們倆個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直過著無憂無路的日子。可好日子沒過幾年，秦軍就來攻打衛國。秦國大將蒙驁率兵進攻濮陽，在衛國國君棄城逃跑後，師傅站了出來。決戰前夕，師傅將公孫家家傳劍譜和自己一生武功心得的記載交給麗兒，然後把麗兒託付給我，讓我帶著她逃離衛國，從此隱姓埋名，遁跡江湖，永遠不要回去。”說道這裡，劍客停了下來。

“後來呢？”高漸離追問道。

“後來？”那名年輕劍客慘笑一聲繼續說道“後來我和麗兒在看到師傅殉城而亡後，我帶著師妹一路逃到了最東邊的齊國。我一直想著為師傅報仇，整日沉迷於練劍，企圖終有一日能手刃仇人為師父報仇。師妹曾經也勸過我，說讓我遵照師父的遺命，好好和她過日子。但當時的我什麼都聽不進去，一心只想著復仇。師妹見苦勸無果，只好任由我練劍。從那以後家中的生活起居都是師妹一人安排，而我正日研習師父傳下來的劍法。

這樣的日子倒也還不錯，但是當年我們住在深山中，師妹定期會出去採買。有一次師妹外出採買的時候面容不小心被人看到，那人頓時驚為天人。雖然師妹及時離開了，可不久之後山中美人的名號便在鎮子上盛傳開來。師妹聽聞後曾和我商量過要不要搬走，可是當時的我沉迷練劍不可自拔，沒有理會。

但過了沒多久，一傳十十傳百，師妹的美貌名動天下。適逢當時秦相呂不韋正為秦王網羅天下美女，聽聞師妹的美貌之後更是令齊王建獻上師妹。同時還派出了自己的手下四大侍衛“風林火山“中排名第二的蟒鞭林和排名第三的霹靂火來齊國接人，而我師父當年正是死在此二人手下。

齊王建為了討好秦國，更是派出手下來搜尋我們二人。那日我在山頂練劍，師妹在家中留守。察覺到有人接近後，師妹來山上尋我。之後我帶著師妹殺出重圍一路逃離齊國，在一次次的逃亡中我們二人互表心意結為了夫妻。快要逃出齊國的時候我們在一間酒肆外遇到了農家俠魁田光，在他的幫助下，我和麗兒在燕國一處偏遠山區安定下來。

我本以為逃離了齊國後便安然無恙了，於是就放鬆了警惕再次回到以前的生活。

但這次就沒有那麼好運了。我們逃出齊國後，雖然齊國的軍隊放棄搜尋我們，但是秦相呂不韋的手下卻不依不饒的追了上來。那時我們新婚不久，雖然我依舊沉迷練劍，但終究是心中有了牽掛。所以我改為每日只練半日的劍，剩下的時間則陪師妹。那天我練劍回來，現我們的住處被大量秦兵包圍。我揮劍衝了進去，看到當初殺死我師父的蟒鞭林和霹靂火二人正在勸說師妹同他們離開。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我直接拔劍衝了上去。

我自以為可以為師父報仇血恨，誰料我根本不是二人的對手。還被二人生擒，師妹見狀搶過我之前被二人打落在地的長劍橫在自己的脖頸間。她以答應自願跟他們去秦國為條件求他們放我一條生路，不然她就自刎身亡。他們答應了我師妹的條件，而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殺父仇人帶走卻無可奈何。

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呵，我就是一個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的廢物！”說罷，此人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坐在對面的高漸離追問道“那個女子現在怎麼樣了？”

“不知道，不過也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已做他人婦，要麼早已自盡身亡。”

“那要是她還活著並且忘記了你愛上秦王嬴政你會怎麼辦？”

“那我會祝福她，然後選擇一個安靜的地方靜靜死去。她一直嚮往的都是和平安定的生活，可我卻只能帶著她整日東躲西藏。y她那樣美若天仙的女子，或許只有秦王嬴政才能給她想要的生活吧！”劍客自嘲道。

“你後悔嗎？”

“後悔？後悔又能如何！人只有失去後才會懂得珍惜！不說我了，說說你吧！”年輕劍客一副過來人的口氣說道。

“我？我當時是秦宮中的一個樂師，和俞伯牙一樣，我找到了自己的知音，他也是秦宮中的一個樂師名叫礦修。那段時間，秦宮中的一個少女常來聽我彈琴。一來二去下，我也知道了她的情況。她雖是秦國的長公主，但是自小喪母而且不被嬴政所喜，所以在宮中也沒什麼朋友，沒事就會來聽琴！我們二人雖互生好感，但是因為她的身份，我一直在躲避。

後來我的那位知音礦修因為幫助樊於期的家人逃走被秦王抓起來殺雞儆猴，我得知訊息後決定去送他最後一程。我知道這一去很可能會被秦王當作樊於期的黨羽抓起來，但我還是決定要去。臨行前我去向她辭行，她哭著不讓我離開。後來我不顧她的阻攔來到刑場，和礦修合奏了一曲。曲罷，礦修咬舌自盡。而那些秦軍也想我走來。

就在我坐以待斃的時候，秦國公子嬴子戈站出來將我帶走。我和秦國公子嬴子戈一向毫無交情，定是她苦苦哀求自己的弟弟來救我。我雖然成全了和礦修的知音之宜，但代價是我也再不能以高漸離的名字正大光明的踏上秦國的土地。”

“天下之大，居然能碰上與我同病相憐之人。如此緣分當飲一杯，喝！”

“喝。”

……

次日清晨，高漸離被人推醒。

這是高漸離第一次宿醉，此刻高漸離揉著漲的腦袋看著眼前的劍客，回想起了昨晚二人的對話。

看著對方正要起身離開，高漸離伸手問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荊軻，荊軻的荊，荊軻的軻！”

聽著這別具一格的介紹方式，高漸離說道“我在燕都最大的妃雪閣中擔任琴師，有空來找我喝酒，我請客！”

勁軻回頭看了一眼高漸離，“好久沒有碰到過主動請我喝酒的人了！既然你這麼爽快，那你以後就是我荊軻的兄弟了。等我和燕十三比過劍後，再來找你喝個痛快！”

“一言為定？”

荊軻深受和高漸離擊掌，“一言為定！”

說罷，荊軻拿著桌上的那壺新酒搖搖晃晃的離開。

與酒徒荊軻的相遇只不過是高漸離平淡生活中的一個插曲，待荊軻離去後，高漸離再次恢復了自己兩點一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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