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左前方，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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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秋陽剛剛爬上城頭，淒厲的號角立即淹沒了代城外一片已經收割殆盡的谷地。

這是兩方奇特的軍陣。趙代的九萬餘大軍分為三大陣中間大陣為三萬餘騎兵，這是五年前燕代聯軍易水慘敗後保留下來的最後一支真正意義上的趙邊騎，很明顯是代軍的主力；在趙邊騎的中央最前方，是一方數百人的方隊，這是代王趙嘉親自率領的王宮禁衛軍；而趙邊騎的右邊是為四萬餘步卒，清一色的短劍長矛，沒有任何的盾牌防具；趙邊騎的左手邊則是由城中的老弱婦幼組成的志願軍，各式兵器混雜，隊形也大見鬆散。

與“花裡胡哨”的趙軍不同，秦軍所佈置的是三個裝備高度一致的黑色騎兵方陣，統一配備制式的弓弩和長劍。

“代王！敢請遣散老弱婦幼，我軍可再少兩萬！”臨戰前，王賁看到趙嘉左翼軍團的成員後遙遙高喊。

在清晨來臨之前，趙嘉是有直面死亡的勇氣的。但是隨著王賁再次的退讓，讓趙嘉的死戰之心產生了動搖。王賁的兩次“君子”行徑，讓趙嘉想起了昨天王賁的承諾——若能以等同兵力勝過秦軍，那麼秦國今後永不攻伐代地。雖然王這僅僅是王賁自己的承諾，但是有句話說得好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但是就是這份夢想讓趙嘉是去了死戰之心。

“左翼軍陣後退入城。”趙嘉點頭對自己的左翼軍團說道。

王賁的話在趙嘉看來是好意，但是在那已經準備好赴死的左翼軍團來說無疑是最大的侮辱！

“不退！死戰秦軍”兩萬老弱婦幼組成的左翼軍團爆出一陣亂紛紛的吶喊。

就在代王趙嘉準備讓上將軍趙平派人去強令左翼軍團撤入城中的時候，趙軍另外的騎步兩大陣中曾經與秦軍殺紅過眼的老兵們不耐了，一通咒罵後，不待趙平的將令就自行揮舞著手中的長矛開始向秦軍的軍陣衝殺過來。

將自己的名字寫到代城的城牆上後，這將近七萬多的趙軍主力已經心存死志了。他們唯一的心願就是死在戰場上，有人帶頭衝鋒後剩下的人紛紛跟隨。

在趙軍嘯營的瞬間，王賁厲聲喝令“左翼騎陣截開老弱婦幼！中右兩陣搭住趙軍，且戰且退！三里之後展開決戰！”

隨著王賁的軍令下達，三支整肅的秦軍好像一個撥動開關的機器，立即颶風般的運轉起來。左翼兩萬騎士大回旋拉開，在河谷原野展開成一個巨大的鉗形，風馳電掣般掠過瘋狂的趙軍主力，精準無比的切入趙軍主力與兩萬老弱婦幼組成的左翼軍團的接合部，剩餘的兩路秦軍則對趙軍主力進行包抄外部並引著他們往另一邊撤去。

趙軍主力尚不是秦軍的對手，何況那些由老弱婦幼組成的左翼軍團。雖然他們心存死志，但是實力的差距擺在那裡，頓飯工夫秦軍的左翼騎兵便將兩萬餘老弱婦幼從趙軍的紅色巨流的邊緣處硬生生切割開來。

眼看著瘋狂衝殺的趙軍主力追著秦軍大殺大砍，揹負將令的秦軍左翼沒有從背後掩殺趙軍，而只遠遠圈定趙軍老弱婦幼，任其哭喊叫罵，只是決然不許衝出巨大的黑色弧線。

見到這一幕，秦子戈大罵一聲“愚蠢”後，將李牧一個人留在城牆上自己飛身從城牆上躍下向著秦軍的左翼軍團衝去。率領秦軍左翼軍團的是當初陷陣營中王賁手下的一個小隊長，看到秦子戈出現，那人還來不及驚訝。就見秦子戈說道“下馬！”

當初成軍的時候秦子戈對他們進行的令行禁止的訓練，讓那個聽到秦子戈命令的小隊長下意識的下了馬。秦子戈見狀翻身上馬，指著被秦軍左翼軍團包圍起來的兩萬老弱婦幼說道“繳械！”，說完秦子戈單人匹馬的向著已經殺紅了眼的趙軍主力衝去。

跟著王賁的只有他當初手下的那一隊陷陣營將士，而且其中主力都在王賁所在的主力軍團。被他派到左翼軍團的並沒有多少人。所以在秦子戈單人匹馬的衝出去後，被秦子戈搶走戰馬的左翼軍團領對手下的秦軍說道“繳械！”

就在這時，他的副將指著遠去的秦子戈問道“將軍，此人是什麼身份？”

被搶走戰馬的那人喃喃道“你不是一直想見我們陷陣營的統帥嗎？如今見到了，你卻不認識？”

那個副將聞言驚訝道“什麼？他就是當初帶領你們七百陷陣破掉趙軍十萬軍陣的那個人？”

就在那個副將咂舌的時候，主戰場上王賁正頂著巨大的壓力與趙軍主力作戰。和那些老弱婦幼組成的左翼軍團不一樣，這些不怕死的趙軍對王賁手下的秦軍造成了巨大的生命威脅。在秦軍左翼騎兵切斷趙軍邊陣的這段段時間裡，秦軍主力已經在和趙邊騎交手的過程中死傷了數千人馬。

不過所幸趙邊騎只有三萬餘騎，而秦軍主力除卻左翼還有四萬騎兵，依靠著整肅隊形間的相互接應，總算沒有被趙軍主力衝透大陣。等交戰雙方來到王賁之前所說的三里之外後，王賁身邊的一排牛角號急促淒厲地響徹河谷。隨著淒厲的號角聲，秦軍陣形生了巨大的變化與趙軍接觸的後軍（原本的前軍）閃電般全向兩翼撤去，前軍（原本的後軍）則在這片刻之間立即返身，展開成真正的衝殺隊形呼嘯著向著趙軍主力正面掩殺過來。及至兩軍殺作一團，飛撤兩翼的原秦軍前軍主力則已經在外圍重新整頓好了隊形，從外向內呼嘯著殺向趙軍主力。

等秦子戈單人匹馬趕到的時候，秦軍已經完成了變陣。見到這一幕原本埋怨王賁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的秦子戈舒了一口氣，勒停了身下的戰馬。秦子戈沒有魯莽衝動破壞秦軍的陣型，而是跟著分成兩翼的秦軍騎兵向趙軍起了衝鋒。在衝鋒的過程中，這支秦軍騎兵的統帥認出了秦子戈，秦子戈也沒有猶豫從他手中接過了這支騎兵的指揮權。

“左前方，跟我來！”

側目遠眺後，秦子戈現了混在趙軍主力中白蒼蒼的趙王嘉所率領的那支王宮禁衛。秦子戈從身邊的趙軍手中奪過一隻長矛，帶著身後的秦軍騎兵颶風般的向趙王嘉席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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