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張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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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路雖然不是弈棋高手，但是他也知道弈棋的時候雙方的注意力都會集中在棋盤上。天明的反常舉動引起了顏路的懷疑，順著天明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顏路看到荀夫子背後那扇和棋盤一摸一樣的窗戶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光斑。

看了一眼天明落子的位置後，顏路心中一動“用鏡子的反光來指導天明落子的方位，子房的鬼點子果然多！”對於天明棋藝的疑惑剛解決，另一個疑惑湧上了顏路的心頭“可是子房又是怎麼知道師叔的落子的，自古只聽說過盲棋，卻從來沒聽說過在不知道對手出手的情況下還能夠克敵先機的！

一陣你來我往後，棋差一招的荀夫子投子認輸“罷了，是老夫輸了！”

靠著張良輔助獲勝的天明聞言謙遜的對荀夫子拱手道“荀夫子，承讓承讓！”

先前見面的時候，天明口中的承讓二字在顏路和荀子聽來確實是自謙之言，不過此刻在聽到這二字，顏路和荀子確實感慨萬千。

眼看荀子不回話，顏路站出來打圓場“師叔過謙了，師叔雖然少佔了二子之位。但黑棋先手，照理應貼出二又四分之三子。故師叔還是略勝！”

一旁的天明聽到此話心底滿是不滿的嘀咕道“這老頭自己都認輸了，你為什麼不順著他啊！”

另一邊久久不回話的荀子聞言撇了顏路一眼“我雖然是你的師叔，你這樣偏幫於我，這位小朋友會怎麼想我？”

聽了荀夫子的話，天明一邊狂點頭一邊在心裡嘀咕道“就是就是！”

教訓完顏路後，荀夫子回頭對著天明有感而“你開局那一子看似莫名其妙，然而在後面的佈局中又處處與這一子相關。這頭一子可謂是機巧無窮，老朽佩服之至！我雖平生最不願向別人認輸，但這局棋怎麼都不敢自居得勝！”

“承讓承讓！”

聽天明這麼謙虛，王八看綠豆看上眼的荀夫子對天明誇讚道“子明小友，你天資聰慧。更難得的是你非但棋藝了得，棋風棋德更是如高山仰止，令人欽佩！”

“夫子，豈敢豈敢！”

聽到天明翻來覆去就是“承讓承讓、豈敢豈敢”這八個字，已經知曉內情的顏路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剛剛準備再誇天明兩句的荀夫子扭過頭看著顏路冷冷的問道“難道你對我剛才說的話有不同的見解？”

強忍住笑意的顏路搖頭道“小侄不敢！”

被顏路破壞了心情的荀夫子逮住顏路這個出氣筒惡狠狠的批評道“你們幾個平時為人師表，一副天下學問我最多的樣子。尤其是伏念這個小子，都該學習一下子明小友的氣度與度量！”

聽荀夫子這麼說，坐在對面的天明眯著眼睛在心裡嘀咕道“就是就是，伏念這傢伙老是整我，是該罵罵他！”

荀夫子的輩分擺在那裡，對於他的話顏路只能全盤接受“師叔所言極是，小侄謹記！”

教訓過顏路後，荀夫子將視線轉移回天明身上“子明小友，老朽冒昧請教一個問題！”

自己畢竟是晚輩，經過這些日子的薰陶，雖然天明在禮教方面還沒有徹底轉變過來，但是尊敬師長這個普通的道理天明還是明白的“荀夫子請將！”

荀夫子也不客氣，開門見山的問道“下至中盤，小友突然陷入長考。而當時交手的落子，恕老朽愚鈍似乎沒有看出其中的奧妙，可否請小友點名玄機！”

聽到荀夫子的問話，天明一臉懵逼。在一旁的顏路也是滿臉笑意，不過已經吃過一次虧的顏路這次硬生生的忍住了自己的笑意扭頭去看天明如何應對。

面對荀夫子那充滿求知慾的眼神，對於圍棋一無所知的天明支支吾吾道“這當中的玄機麼，嗯，其實，夫子早就知道了，不用我再多講了！”說完，天明擺出一副憨憨的傻笑。

在荀子看來，天明說出口的這種模稜兩可的話很符合天明這個圍棋天才的身份。天明這句話趕話說出來的話讓荀夫子對他越的欣賞“子明小友的話高深莫測，但又蘊含深意、耐人尋味。今日得見，老朽受益匪淺！”

裝逼成功的天明嚥了咽因為緊張瘋狂分泌的口水，對荀夫子拱手道“豈敢豈敢！”說罷，害怕繼續呆下去會暴露的天明趁機起身向荀子告辭“荀夫子，那麼告辭了！”

和荀子行過禮後，心裡有鬼的天明跟著夥同作案的幫兇顏路往門口走去！

眼看著快要走到門口，天明對身邊的顏路做了個鬼臉。就在這時，二人身後傳來荀夫子的挽留聲“等等！”

以為暴露的二人緩緩的轉過身來，落後天明半步的顏路十分緊張的問道“師叔，還有何吩咐？”

“你不是說子明小友下棋有個規矩，輸的人要承諾為對方做一件既不違背道義且力所能及的事嗎？”

聽了荀子的話，天明和顏路齊齊鬆了一口氣。作為直接受益者的天明更是一臉笑意，顏路給了天明一個眼神後向荀子拱手告辭“師叔，那小侄就小心告退了！”

顏路離開後，荀夫子看著天明詢問道“子明小友，不知你有什麼事需要老朽來做？”

對於這個環節，張良也提前培訓過天明。聽到荀夫子的問話，天明按照張良培訓好的模版照搬出來“夫子，我有一位長輩，她因為遭受意外至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聽說夫子不僅學問高就連醫術也是十分精湛，小子不才，還望夫子能施以援手！”

“想不到子明小友不但棋藝高才，還是一個孝子慈孫。也罷，老夫我也就這點本事了。難得子明小友看的上，那老夫就隨子明小友走一趟吧！”

眼見荀夫子答應下來，心裡懸著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下來的天明對荀子拱手道“多謝荀夫子仗義出手！”

“這本就是我們的約定，何談一個謝字。若是小友過意不去，今後多陪老頭子我手談幾局便是！”

聽到這裡，對圍棋一無所知的天明哪敢答應連忙打哈哈道“好說好說！”

揭過這個危險的話題後，天明不敢再繼續謙讓下去“荀夫子，我那位受傷的長輩住在城外，距離小聖賢莊有點兒距離，我們還是早點出吧！”

荀夫子對此自然沒有異議，跟著天明緩緩向墨家建在城外的秘密據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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