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眼眸的瞳孔,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漾开一圈圈混沌的涟漪。涟漪所过之处,那冰冷、漠视一切的眼眸结构,开始无声无息地崩解、消散!它投射出的、笼罩诸天万界的恐怖意志,如同被斩断了根源,瞬间变得混乱、虚弱!
“吾…乃…归墟…不灭…”不甘的意念断断续续,充满了被颠覆认知的愤怒与一丝…恐惧?
“归墟可存,意志当诛!”叶缺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最终审判的威严。他手中的“终焉曙光”再次亮起,这一次,剑身之上,叶归尘的虚影与林纵岳的道纹同时浮现,与他自身的力量完美共鸣!
“斩!”
又是一剑!
这一剑,不再是攻击眼眸,而是循着那巨大眼眸崩散时泄露出的、一丝连接着无尽虚空深处、冰冷黑暗源头的“因果线”,悍然斩去!
“嗤啦——!”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维系着整个扭曲归墟存在的“脐带”被一剑斩断!
虚空深处,传来一声无法形容其痛苦的、仿佛整个宇宙根基都在碎裂的无声尖啸!那双巨大的眼眸,如同风化的沙雕,在混沌涟漪的扩散下,彻底崩散成亿万点冰冷的、失去活性的黑暗尘埃!
笼罩在叶缺心头那沉甸甸的、源自生命本源的终极恐惧感,骤然一轻!
然而,就在巨大眼眸崩散的瞬间——
那崩散的黑暗尘埃并未彻底消失,反而在一种诡异的力量牵引下,急向内坍缩!一个无法形容其大小、仿佛连接着宇宙最冰冷黑暗源头的“孔洞”凭空出现!
一股比之前更加纯粹、更加古老、更加…“空无”的吸力从中爆!它不是吞噬,而是…抹除!要将这片承载了最终对决的记忆虚空,连同叶缺这个“异数”,以及那把威胁到它存在的“终焉曙光”,彻底从这个宇宙的“存在记录”中抹去!
“轮回的…重置…”一个冰冷到没有任何情绪的意念,从孔洞深处传来,那是归墟最本源的、无意识的“自净”机制!它要重启这片被污染的区域!
叶缺身上的混沌力场剧烈波动,手中的“终焉曙光”出悲鸣般的剑吟!他刚刚融合的力量,在这股纯粹的空无抹除之力面前,竟显得摇摇欲坠!
“林墨…诸天…”叶缺脑海中闪过破碎的画面,他不能在这里被抹除!万界的命运,还在未知中飘摇!
他眼中混沌之火燃烧到极致,猛地将“终焉曙光”插入脚下崩碎的虚空!
“以吾身为引,以道剑为锚!寂灭为盾,太虚为舟!遁!”
“轰!!!”
叶缺的身体与“终焉曙光”爆出最后的、照亮了这片即将被抹除的虚空的混沌光芒!光芒形成了一个奇异的茧,硬生生抗住了那空无孔洞的抹除吸力!在光芒的包裹下,叶缺的身影连同道剑,如同投入沸水的雪花,瞬间变得模糊、虚幻,最终化作一道细微到极致的混沌流光,险之又险地挣脱了孔洞的锁定,射入了孔洞边缘、那因终极力量碰撞而变得极度不稳定的时空乱流之中,消失不见!
虚空之中,只剩下那个散着空无气息的孔洞,以及周围缓缓飘散的、失去活性的黑暗尘埃。
那双曾俯瞰万古、漠视众生的巨大眼眸,已然不复存在。
归墟意志的核心投影,被斩灭了。
但那个连接着冰冷源头的孔洞,依旧存在,无声地旋转着,散着令人绝望的抹除之力,缓慢地“修复”着这片被大战彻底打烂的虚空。
诸天万界的浩劫源头,被重创,却并未根除。
而在那未知的、狂暴的时空乱流深处,一点混沌的光芒包裹着残破的身影与一柄沉寂的道剑,正随着乱流飘向未知的彼岸。
叶缺,生死未卜。
他斩断了归墟伸向诸天的毒爪,却也耗尽了一切,消失在了时空的尽头。
万古的棋局,似乎以惨烈的平局告终。但归墟的冰冷源头仍在,而承载了终焉与曙光的“容器”与“钥匙”,也已流落时空之外。
新的纪元,会在毁灭的余烬中诞生吗?亦或是,这只是下一场更大浩劫来临前,短暂的寂静?
无人知晓。
唯有那柄沉寂的“终焉曙光”道剑,在混沌光芒的包裹中,剑身之上,属于叶归尘、林纵岳的烙印,与叶缺的气息,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度,进行着更深层次的…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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