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河不躲不避,站在原地看着他巴掌落下来。
季如钧手落了下来,却没有打在他脸上,而是落在了他吊着的胳膊上,语气夹杂着痛惜,“很疼吧。”
“还好。”季星河回答的平淡。
“唉,你们都长大了。以后的天下,是你们的了。”季如钧又摸了摸他的胳膊,叹息着。
季星河没说话,季如钧又深深凝视他,“我听刚才你和梦梦话里的意思,你们已经住到一起了?”
“偶尔住一起。”季星河吃不准季如钧是什么意思,斟酌了下回了句。
“哦……”季如钧转身走到椅子上坐了,许久没说话。
一张脸神色变幻,有挫败也有悲伤还有点欣慰。
季星河神色看似平静,实则并不敢掉以轻心。
别看季如钧此刻仿佛只是以父亲的身份在和他对话。
但如果真轻看了季如钧,就是他傻了。
他们父子之间,本无多少温情可言。
季如钧这些年对他算不上冷待,却也没有过十分和善和关怀的时候。
这会突然的温情,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对于一个老狐狸来说,去完全不带任何目的,只单纯的感叹父子情,想想都令人不敢信。
季星河自然也不信。
人生如戏,亲父子之间也不例外。
刚才他不还在季如钧面前表演了下么,季如钧当然也可以在他面前表演。
一想到表演,他有点走神。
他和林夕也是在表演,可演着演着都入了戏。
从最初的心生喜欢,到无比的在意,见不到时会魂牵梦萦,再到今日地下车库突发的情况。
他不得不承认,林夕比他用情深。
她推开他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没有时间去思考去纠结去犹豫。
她愿意用她的安危,去换来他无恙。
他在那一瞬,心底不光有强烈的震撼和感动,还有前所未有的悔意。
他不该将她也扯进来的,如果没有今日这一遭。
他们之间,还能多甜蜜一段时日。
理智告诉他,他这么做是最对的。
情感却在说,他大错特错了。
而眼下他们的情况,不管对也好,错也罢。在林夕想通了前因后果后,势必会让她心凉许多。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在发疼。
也许,这次真的是他考虑的太少了。
他正在想林夕,蓦地季如钧声音传来,“儿子,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是真心娶梦梦的吗?”
季星河霎时间回神,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季如钧的问话后,嘲讽的扬了扬唇。
‘儿子’这个称呼从季如钧嘴里说出来,对他来说还真是新鲜呢。
不过,既然季如钧能喊的出口,他自然也能应得顺畅自如。
想着,他敛了唇边凉薄笑意,无比真诚的开口,“是的,我想娶她。她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娶的女人。”
他说的是实话,没有一个字是虚假的。
所以他毫不心虚,也坦坦荡荡,半分不惧季如钧鹰隼般审视的目光。
半响后,季如钧收回目光说了句,“要对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