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梦怔住了,她缓缓的仰起头,去看陈烟美艳的容颜。
那张脸,依旧是美的惊人。
唯独不见了慵懒,变成了悲怆和痛楚。
沈清梦差点湿了眼眶。
在沈秋月故去多年后,还有人依然想着她,念着她,爱着她。
作为沈秋月最疼爱的后辈,沈清梦心中感动又澎湃。
陈烟和之前的许经理和沈家的家庭医生一样又不一样。
相同之处是他们都在念着沈秋月,可经过时间的淡去,或者未曾了解到真正真相,又或是没有去和不敢去猜测沈秋月死因。
他们对于沈秋月,只剩下了怀念和遗憾。
而陈烟,在想念中还夹杂着恨与意难平。
陈烟的恨,是来自于被至亲的人背后捅刀子,也来自于知己突然间的逝去,并且还是明眼人一看便能知道其中有猫腻的方式。
两种恨夹杂在一起,形成了今日的陈烟。
一个在双重的沉重打击下,从深渊爬出来,一步又一步的夺了近乎一半陈氏的陈烟。
期间有多难,又经历了什么,沈清梦不用细想都知道其中掺杂了多少血泪和艰难。
也许就是这样,她才会对季星河另眼相看吧。
类似的身份,同样努力向上的拼命攀爬。
陈烟是在季星河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你终于说出来了。”
在沈清梦盯着陈烟的脸出了神时,陈老爷子轻声开了口,“这些年,你总是和我嘻嘻哈哈的,除了时不时刺我两句,一个字不说你心中的怨恨。”
“可我知道,那根刺永远在那里摆着呢。你不说,是因为你不屑说。说了也是白说,谁也无法帮到你。”
“今日你将这小丫头带到我这里来,故意当着她心里的话都说出来,看来是有了十足的底气了。”
陈老爷子说着话时,再无刚才的慈祥和亲善。
他坐在那里,宛若雄狮在渐渐觉醒,露出了属于丛林霸主的气势。
沈清梦立马回神了,老油子就是老油子。
再是荣养起来,昔日的峥嵘也不会全然消失掉。
“爷爷啊,您总是最了解我的。”
陈烟笑了起来,手不经意的将头发往后一撩,妩媚又妖娆的那股子劲儿又回来了。
她一双眸子里闪着诡谲莫辨的光芒,笑容如春花初绽,红唇也轻轻启开,“那爷爷您在猜猜,我的依仗和底气是什么。看看您是全瞎了呢,还是能见点光亮。”
“于我而言,你的底牌已经无所谓是什么了。”
陈老爷子也笑了起来,气势渐渐收了,又恢复成一个和蔼老头的形象,还对着陈烟眨了眨眼,“再是闹腾不休,也都是陈家的子孙,争来夺去又如何,最后赢家不还是姓陈。”
“闹得越热闹,越能大浪淘沙。能将陈家没什么本事的人踢出局,留下的人都是精英,陈家也能走得更远。”
“爷爷啊,您单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