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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吏好笑道:“你還管這些?”
李稚自覺失言閉上了嘴。這書吏覺得李稚挺有意思,進了庭院後拿眼睛東瞟瞟西瞧瞧,他看他一心兩用活卻幹得不錯就沒說他,這會兒還問上了,“哪來這麼多好奇心?”他說著從袖中抽出一封新寫好的書單遞過去,“瓊林苑新要的幾套書,還是照例過三天送來。”
“好。”
李稚辦完活正要從側門離開謝府,那書吏見他暴雨天沒帶傘,喊住人給他拿了一把,李稚剛要道謝,對方不鹹不淡地補了一句,“記得還我,若是用壞了就拿三錢銀子來賠吧。”
李稚這些日子和清涼臺不少世家大族的門人都打了交道,他得出一條結論,謝家的無論是書吏、門僮還是侍衛,看著最不近人情其實反倒待人最尊重客氣,而且每一個人說話時都有種淡淡的幽默風趣,冷不丁敲你一下,也是種特色的人情味。
書吏見李稚拿著那把傘原地罰站一樣,也不動,問道:“你幹什麼?”
李稚平復了下心情,“第一次撐這麼貴的傘,內心誠惶誠恐。”
書吏:“……”
李稚沒有開玩笑,他一個月的俸祿也就二錢銀子,這把傘能讓他白乾一個半月。
李稚撐著那把價值三錢的竹傘離開謝府,臨出門前,他餘光又飄向那洞開的謝府正門,門僮已經將琉璃燈盞掛在屋簷下,侍衛們按著雪花鍛鐵的佩刀一動不動地立在濺水的臺階上,燭光照的雨夜朦朦朧朧。
李稚腦海中又響起書吏的話:有大人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會是誰?
李稚想著又看了眼那扇門,幽幽的念頭在他心裡爬,若是一直留著門,那意味著今夜必然會回來。他又看了看天色,漆黑一片,這時辰紅瓶巷國子學府庫已經上了鎖,按常理來說他離開謝家後應該直接回東城的家。
李稚揹著光往街的東邊走,卻又不自覺地放慢腳步。他腦子裡冒出一個很匪夷所思的念頭,他忽然很想看看謝家今夜會回來的那位大人是誰。
這念頭沒什麼緣由,莫名其妙的,可李稚的腳下卻像是生了根。
他想著,等一等、看一看也沒什麼,就裝作剛好是辦完事情出門遇到了,這黑夜裡又下著大雨,對方也必然不會注意到他。
李稚重新回過頭去。
若是猜錯了那也沒什麼,若是猜對了……若是猜對了那就猜對了。李稚在巷子口慢慢地踱了兩個來回,這地方光線昏暗,謝家侍衛沒注意到他,又或是注意到了但以為他在找什麼丟了的東西,總之也沒人在意他。
李稚來去走路的時候,腦子裡莫名又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件事。他在老家京州有個同窗好友,名叫白林甫。那年白林甫對知州林家的女兒一見鍾情,日思夜想傷春悲秋,那林家女兒每月十五會陪著母親去山上上香,白林甫每每那兩天就翹了課就去她家附近守著,他愛穿身白的,臉又胖,往巷子裡一蹲像只鬼鬼祟祟的大白貓,回回都到,從不露面,比賊還神秘。
事情越想會越變得詭異起來,李稚忽然又記起一段對話。
那年夏天,京州的小巷中,魂不守舍的貓臉少年還在等著他心愛的姑娘,他對朋友說:“這簡直就像是過去書裡寫的,沒錢沒勢的書生愛上了大家閨秀,在書裡這就是天作良緣,接下來就該姑娘把繡球拋給書生了,又或者出來個慈悲心腸的住持,把後院廂房騰出來給他們談情說愛。”
很實事求是的李稚說:“她不會扔繡球給你,這裡也沒有住持。”
“那或許按書裡寫的,她同我私奔,我們倆逃去天涯海角。”
“她甚至都不記得你是誰了,怎麼會同你私奔?”
“你說我現在進京去考個狀元再回來娶她怎麼樣?唉李稚你文章不是寫的很不錯嗎?你幫我考個狀元吧。”
“……在前朝科舉舞弊是誅九族的大罪。”
“為什麼在前朝,本朝呢?”
“本朝沒有科舉。”
“……狗日的!”少年回頭問他,“所以現在姓氏不行的窮書生就永遠別想娶大家閨秀了是嗎?”
“是的。”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
“當我沒說。”
“我沒聽見。”
“我剛剛那句放前朝什麼罪?”
“誅九族!”
“本朝呢?”
“誅九族!”
忽然傳來的淒厲馬嘶聲打斷了李稚的回憶,也讓他瞬間回過神來,轉身看去。一輛馬車勒停在他的身旁,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擋了人家的路,看都來不及看,忙側身讓開,那馬車卻沒有繼續往前行駛。
李稚這才反應過來不對勁,抬起頭看了一眼,墨綠車簾被一隻手揭開,其中的人正望著他,眉疏目朗,眸光昏暗,兩人之間隔著灰濛濛的雨霧與綠璃似的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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