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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讓我們這些享有終身職位的科學家過得舒坦。”科勒說。
這顯而易見。蘭登心想。“那麼說,傳真上的那個人就生活在這裡了?是這裡的一位高階職員?”
“一點不錯。”科勒說。“今天早晨他本應來見我,結果沒來,呼他他也沒回。我過來找他,卻發現他死在自己的臥室裡。”
蘭登意識到自己就要見到一具死屍,不由得打了個激靈。他的胃可不是很爭氣。這個缺點他是在大學學藝術的時候發現的,當時,老師在跟他們講列奧納多·達·芬奇是透過從墳墓中掘死屍來解剖其肌肉組織而獲取關於人類形體的專業知識的。
科勒在前面領著路,一直到了走廊的盡頭。只有一扇門。“藏春閣,你們美國人是這麼叫的。”<sup>(5)科勒輕輕地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說道。
蘭登看了看眼前那扇孤零零的橡木門,名牌上寫的是:
列奧納多·維特勒
“列奧納多·維特勒,”科勒說,“下週就五十八歲了,他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出色的科學家之一,他的死對科學界來說是個重大損失。”
蘭登認為自己在剎那間感覺到科勒那冷漠的臉上閃過一絲情感。但這一絲情感來得迅速,去得也突然。科勒把手伸進口袋,在一大串鑰匙中分辨著開門的鑰匙。
蘭登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奇怪的想法。這幢樓好像空無一人。“人都到哪兒去了?”他問道。即將要進入的是一個謀殺現場,蘭登沒想到這裡竟如此靜謐。
“住在這裡的人都到各自的實驗室去了。”科勒答道,他終於找到了鑰匙。
“我指的是警方。”蘭登糾正道。“他們已經走了?”
科勒的手停住了,鑰匙剛插進鎖孔的一半。“警方?”
蘭登正視著這位主任。“是警方。你發給我一份有關謀殺的傳真,你肯定早就報了警。”
“我最肯定的就是沒有報警。”
“什麼?”
科勒的灰色眼眸頓時現出嚴厲之色。“情況很複雜,蘭登先生。”
蘭登感到一陣憂慮。“但……肯定還有人知道了此事。”
“有。列奧納多的養女就知道這事兒。她也是‘歐核中心’的物理學家。她和她的父親共用一個實驗室,父女二人是搭檔。維特勒女士這周外出考察去了。我已經把她父親的死訊通知了她。我們說話這會兒她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但是這裡有人被謀——”
“一個正式的調查,”科勒語氣堅定地說,“就要開始。然而,這個調查肯定會把維特勒的實驗室也牽扯進去,這是他和他的女兒保持高度機密的空間。因此,一定要等維特勒女士先回來。我想我對她的這點尊重至少還是應該有的。”
科勒轉動了鑰匙。
門開啟時,一股冰冷的空氣發著嘶嘶聲捲成一團直撲蘭登的面孔,蘭登驚惶失措地向後退去。他隔著門檻仔細打量這不可思議的一切。白色的濃霧浸淫著眼前的這個房間。濃霧打著旋在傢俱周圍形成氣渦,使房間淹沒在密不透光的煙霾之中。
“這是什麼……”蘭登結結巴巴地說。
“這是氟利昂製冷系統。”科勒答道。“我把房間變冷,以便儲存屍體。”
冷氣襲人,蘭登繫上了粗呢上衣的扣子。我真是到了奧茨國了,他想,而且我還忘了我的魔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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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常春藤名校,原文為Ivy League,指的是美國東部八所歷史最悠久的名牌大學,因校舍牆上常春藤盤蔓而得名。
(2) 馬勒(Gastav Mahler,1860—1911),奧地利作曲家,樂隊指揮。
(3) 喬治·夏帕克,1992年物理學諾貝爾獎得主。
(4) “愛奧尼亞柱式的”,英文是ionic,“離子”英文是ion,ionic裡面包含著ion,蘭登初來乍到,有點兒中國古典小說《紅樓夢》中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不懂這裡的專業知識,所以看不出其中的文字遊戲,弄得個貽笑大方。
(5) 藏春閣,美國有一種成人雜誌叫《藏春閣》,英文是Penthouse。penthouse本來指的是屋頂單間或豪華的頂層公寓,蘭登和科勒要進的房間正是這個型別。蘭登是美國人,所以科勒才這樣開他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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