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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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王殿下。”
但傳聞中的此人,可不是一點沒有帝王心。
沈渡起身行禮,桌角下踢朱顏一腳以示警醒。
朱顏大約猜出來人身份,幾不可聞搖頭,可惜了,這幅相貌雖好,可奈何太陽穴兩邊的日月角淺了點,用術士的話說,大約,沒有帝王命吧。
朱顏恍然回神,跟著起身行禮:“英王殿下千歲。”
此人方額廣頤,龍睛鳳頸,氣度不凡,隱隱有股威壓,這是常居高位者才有的自小便養成的氣勢。
“呵呵呵,無須多禮,都起身吧。”
突兀的一聲嬌笑響起,朱顏輕撫手背上激起的不爽,只看到一片金絲滾邊紅色裙裾由二樓帷幕後閃出,有人一手執蝶戲牡丹絹扇,一手朝身後招了招,腳蹬鳳履,頭戴鳳釵,一陣風一般來到兩人跟前。
大廳裡眾人這才起身,英王永安公主低頭審視朱顏,丹鳳眼眼尾捎帶上淩厲:
“咯咯咯……”
“你就是朱家的六姑娘?”
當然,沈渡怎可能讓婚事順利舉行。
朱顏駭然,還未作答,一旁跟隨的夫人輕道:“怕不就是這位,適才以案件做賭自求和離,瞧著就是個伶俐的,這般竟然把大閣領都拿捏住,張相調教人的功夫可不是虛的。”
今日只這一頓飯,只這一點,倒是與新婚夜相似,不過,若今日婚事當真順利舉行,那等待自己的,怕不是飯,而是……刀劍槍戟鶴頂紅,內衛府內獄十八般刑具。
朱顏皺眉,她大約聽出來了,永安公主身旁這位在針對自己,句句毫無關聯,卻句句把自己當成了靶子,夸人誇出這等水平,莫不是成了精的精怪麼?
無人瞧見沈渡唇邊一閃而逝,如驚鴻一般珍貴的淺笑。
“這位夫人說笑了,下官……”朱顏頓住,盯著永安公主旁那位夫人手裡的絹扇,正是西明寺外見到的那把牡丹白絹羅扇。
不該,屬實不該。
“下官不過刑部九品書令史,司查案記錄問詢之責,不知道跟這位夫人說的張相有何關聯?”
隨著男子言畢,塵埃落定,景林抹了把汗,暗地裡捶自己幾下,才上了一次當,為何還去招惹這女人?
朱顏再看沈渡:“既然嫁給夫君,自然以夫君為尊。”
“好!”
沈渡的視線投射過來,朱顏抿唇笑了笑,看起來很自然,那番話很真心,沈渡不看她,看向那位婦人:
朱家六姑娘,想死想瘋了。
“怎麼?唐大夫人覺得我沈某人跟張相有何勾結不成?”
堂前吃飯的客人,大氣都不敢出,有人甚至對朱顏投去同情的目光。
被稱為唐大夫人的婦人將牡丹白絹羅扇往鼻翼處靠攏,垂下眼斂:
眾目睽睽下,景林緩緩跪行到沈渡跟前,拱手,磕頭,氣氛沉重。
“不敢,大閣領說笑了。”
沈渡眼尾彎了彎,鮮少見她如此性情淘氣的一面。
朱顏咬唇,視線才落在沈渡眼裡,對方卻直接跳開了……
杏眼透著一股機靈勁兒,還有捉弄人成功後的狡黠得逞。
只略了絲毫光景,朱顏心裡面一番計較,上前捉了沈渡一隻手包自己手心裡,委婉而憂傷:
朱顏露齒,將吃完羊肉的羊骨頭往前一推,喰手指:“到時候你必須敲鑼打鼓繞長安城一圈,並且高喊‘內衛府景林判案不如朱家六姑娘’,如何?”
“夫君,您就讓妾身查案吧,妾身不提和離的事了,妾身以後聽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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