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志在沧溟之鲸,却逢云汉大龙?不过也罢……”
空空道人摇摇头,心下一笑。
其实他对于九头狮子、赤衣道人等的举动也是乐见其成。
他虽曾耗费大心力推算到东皋子此时应在众妙之门内,难以轻易露面显圣。
但能在法圣天大劫到来前看得玉宸列仙出手,一窥此门底蕴,那也不差。
不过大显竟是遥遥祭出了天刑斧,叫九头狮子他们的谋划惨烈落空,这倒是连空空道人都所料未及之事,
“今番能见得天刑斧的实情,倒也算是不枉这一场热闹。
只是当年天衣偃亲自出手,都未能做成的事,怎在天衣偃被关押进了三界窟,前古崩灭了后,天刑斧却是修补完全了?”
空空道人念头转动,尔后他目光在陈珩身上定了一定,又转向一旁垂手静立的老猴身上,笑道:
“好了,既是看完了热闹,那如今也该说些正事了,玉枢究竟是有何打算?”
“……”
老猴闻言一惊,茫然抬,竟是一副不明其意的模样。
空空道人悠悠道:
“玉枢的为人,我是知晓的,在我看来,他与我之间虽无血脉之亲,但我俩的性情却好似一脉相承。
事实上,我对玉枢也一直寄予厚望,观其施为,他将来必是能够光大我所创出的劫仙法脉,注定开宗做祖的人物。
只要能渡过人劫,天仙成就,这位迟早也将是我辈中人,能蹂躏众生,宰御天地!
不过这一切……可都需他能渡过那重人劫才是。”
老猴听到这时也是明白,他朝崖下的一方云团看去,见付老正搭住陈珩肩头,两人身形化作一道雷光,朝附近一座界空行去。
老猴沉吟一阵,但在脑中苦思几转,都未寻到陈玉枢对自己是有什么吩咐示下。
他尴尬一笑,似担心会触怒空空道人,小心翼翼将头一低:
“老祖容禀,玉枢遣我来兜御天拜见老祖前,他的确是只说了元辰祖考和渡厄符诏两事。
至于玉枢他欲如何处置陈珩,似这个……在临行之前,玉枢的确未曾对我交代过。”
空空道人意味深长的瞥了老猴一眼,笑道:
“还未想起吗?你错了,他可是同你交代的清清楚楚。”
说罢,空空道人抬手朝老猴眉心一指。
刹那时,老猴只觉脑中轰然一震,一段不知何时被遗忘的记忆忽然涌来,叫老猴不由瞪大双眼。
“玉枢,你倒是好手笔!”
老猴面上忽就有些难看。
……
……
被空空道人这一指后,老猴也是忆起在临行前陈玉枢对自己的交代。
而陈玉枢之所以如此施为,刻意蒙蔽了自己的神魂记忆。
细想起来,其实也不难猜……
“这才多久,玉枢你便将老祖托木叟仙翁授你的‘胎光过影’之法修炼有成了?
你是欲以此法,彰显自家这等仙姿,换来老祖对你那桩大计的支持?这般根性,当真可怖可畏!”
老猴回想一番,都未忆起在那座水中容成度命洞天内,陈玉枢是何时以“胎光过影”之法,暗中蒙昧了自己神魂的。
他摸摸脑袋,脸上露出一副苦相。
虽已知晓陈玉枢今时不同昨日,堂堂六宗魔师、纯阳大真君,放眼九州四海也着实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玄冥五显道君眼中注定的登仙同道!
其人早不是在虚皇天时候,需靠自己在一旁暗暗出力,才能保有性命的那个天敕真符。
但见陈玉枢如此轻易淡写,就暗中摆了自己一道,将自己当做向空空道人彰显天资的试法棋子,甚至自己自始至终都未觉察到什么异样来。
老猴此刻心思倒也着实复杂,百味杂陈,不知要该说何是好。
而在老猴沉吟时候,空空道人已是须臾间将老猴那道被刻意掩去的记忆翻了一遭,知晓了陈玉枢下一步究竟是想走哪一路棋。
他眯眼一笑,半晌过后,也是赞叹一声。
“玉枢,你竟是想以此法来应对人劫?也是,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
如此阻道之劫,于你而言便是再谨慎些,也并不为过,至于所谓的时日长短,着实不值得过多计较。
此法若说好,依我看来,便是好在一个避无可避,防亦难防呵!
虽筹措时候不易,耗时费力,但将来若真个做成,玉枢你大抵也可是去了陈珩这个心腹大患。
若不成的话……”
空空道人这时嘴角添加一丝诡异笑意,话语只到一半,便不再继续下去。
他对老猴点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