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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幽幽地念些什麼,隨風深深淺淺,遠遠近近地飄忽。

那是一個很磁柔的女音,只聽她低吟的是:“燕趙多佳麗,白日照紅妝。蕩子十年別,羅衣雙帶長。春樓怨難守,玉階空自傷……”她的聲音很動聽,吟得很動情,聽來也格外動人。

屋簷上一團白影正怔怔地聽著。那是一個微微有些艨朧發光的東西蜷成了一團,仔細看才隱約看出那是個溫柔笑意的白衣人,他是願生。

她吟的是劉孝綽的《古意送沈宏》,仍是那樣冷僻的詩,但是詩很纏綿。尤聽到她吟到“故居猶可念,故人安可忘?相思昏望絕,宿昔夢容光。魂交忽在御,轉側定他鄉。徒然顧枕蓆,誰與同衣裳?”願生全身一顫。

他很想哭,但是他沒有淚。他的淚已隨他的身體同朽,他只是一個怨靈,欲哭,無淚。如何要他面對昔日的心愛女子,然後告訴她,他早已死了,面前的他只是個連鬼都不如的東西?他怎麼說得出口?怎麼說得出口?

他已經來了,卻不敢下去見她,害怕她驚惶不信的眼眸,更害怕因為她的惶恐而承認自己早已死得徹徹底底的事實,怕她不會再像現在一般思念他,怕……他甚至不敢偷偷地看她一眼,只敢坐在這裡聽。

但她的下一句卻幾乎讓他全身冰冷,幾至魂飛魄散,消失於人間。她吟完了詩,下一句輕輕一嘆,“他既已被你害死。你又何必斤斤計較我想是不想著他?”

屋中低低地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繡女,宛容玉帛雖然已經被我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但他宛容家世代相傳的璇璣圖我還沒有得手。何況我要他死,一半也是為了你。他若不死,我看你遲早動了心,你是我的女人。”

那女子聲音一樣的優雅動人,“我是你的女人,我可從來沒有忘記。背詩背詞騙騙宛容玉帛那個傻瓜,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明白?你怕什麼?”

男子嘿嘿冷笑,“你的話也信得?你根本只是個騙死人不賠命的狐媚子,宛容玉帛當你是仙是神,我可不是那個書呆子,少給我作這副嘴臉!”

女子輕輕笑了幾聲,笑聲嬌柔婉轉,如一匹黃紗輕輕落下三兩朵小黃花,“你又這麼瞭解我?”

願生呆呆地聽著,不相信屋下這個又嬌又媚的女人,便是昔日優雅怡人的“無射”,原來她叫作“繡女”,而不是“無射”。對他來說,她害得他身化異鬼,要謀奪他家傳古物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竟然騙他騙得這樣狠毒,他憑藉存在的那一種太強烈的愛竟是假的!這讓他如何是好?心中的情緒強烈得超越了憤怒,也超越了怨恨、不甘等等種種,而達到了一種近乎麻木的境界。

在一剎那間他心裡什麼也沒想,一片空白,空白之後,仍是接踵而至的空白、空白、空白。

時近黃昏,一個男子終於走出孤雁山莊,疾快地消失在草木深處。

書房之內。自視窗望去,房中燈光黯淡,一個身形婀娜高挑的黃衫女子正自著手整理書架上的書籍,背對著視窗。只見她雲臀高挽,烏黑柔亮,不著首飾,不施脂粉,看起來頗為乾淨古雅,便像書中走下的古裝仕女。

剛剛放好了一疊書,她忽有所覺,驀然轉過身來,看著窗戶。她轉得這樣疾,以至於手上仍拿著一本書,擋在胸前。

屋內多了一個人影,微微朦朧發光的白色衣裳,一張溫柔而黯然的臉在黯淡的書房之內分外的明顯。

古臀黃衫女子退了一步,“啪”的一聲,手中的書卷跌落在地上。很奇怪的,她並沒有尖叫,也沒有驚恐,只是眸子裡掠過一層驚惶,隨即寧定。她回過身來,便可以看見她的容貌。她眉淡睫長,古雅風流,活生生一個纖細婉轉的書卷女子。

但她剛才的柔媚輕笑願生並沒有忘記。

“玉帛?”黃衫女子試探地叫了一聲。

宛容玉帛微笑了一下,但那笑中已沒有他笑意燦爛的溫柔,“我想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還該見你。”他搖了搖頭,“我想問清楚,為什麼騙我?”

黃衫女子目中的神色在瞬息之間變換了幾次,她沒有回答,卻反問:“你是……你已死了,是不是?”

“是。”宛容玉帛沒什麼神情,淡淡地道,“我不是惡鬼,卻是怨靈。你不必怕,我早已死了。你……你們沒有出一點差錯。”他生性溫柔,這幾句已是他所會說的最痛心最諷刺的話了。

黃衫女子臉上掠過一陣蒼白,她頹然坐倒在椅上,“玉帛,我不是存心騙你……”

她的聲音優雅動人,悽婉之情楚楚可見,但宛容玉帛只是笑笑。學著她的語氣,“背詩背詞騙騙宛容玉帛那個傻瓜,你是個什麼樣的人難道我還不明白?”

“那是……那是……”黃衫女子低聲道,“我騙他的。”

“你騙誰都不再關我宛容玉帛的事,我已經死了,你莫想騙了活人,還要騙了怨鬼。”宛容玉帛神色依舊溫柔,那樣無心無意的飄忽的溫柔,沒有恨,也沒有愛,“我本想問清楚,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但看來我不必問,因為我已不信你。”他一字一字地道,“我告訴你,十六國蘇蕙的璇璣圖並不在宛容家,你便是害死宛容家滿門六十三口,也是拿它不到的。”

黃衫女子神情木然,彷彿並不關心。

“它在千凰樓娥眉院,有本事,你騙倒千凰樓七公子,看他是不是肯把璇璣圖雙手奉上。”宛容玉帛既溫柔又譏諷地說完,轉身欲走。

“我從來也沒有愛過你宛容玉帛!”黃衫女子神情木然,像根本沒有聽到他剛才說的一長串話,神色由木然轉為激烈,“我從來也沒愛過你這個書呆子!”她抄起桌上的《法華經》、《宋徽宗宮詞》、《春秋集解》、例女傳》、《大佛頂首楞嚴經》,一部部向宛容玉帛砸了過來,像突然換了個人。但她纖腰紈素,人又古雅,雖然形若潑婦,但並不難看,“你走!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你人都死了,何必到死都讓我不得安寧?我愛騙誰便騙誰,反正都和你這孤魂野鬼無關!無關!”

她把書一部部砸了過來,部部透過宛容玉帛的身體,散落在地上。宛容玉帛吃了一驚,他雖然明知她絕不是像她昔日所扮的秀雅才女,但萬萬想不到她會來這一下,一眼望去,本本翻開碎散的書之中,都有她細細的文注。一本《春秋集解》上一排小字“鍾無射點經堂”,宛容玉帛心中一動,“你真的叫無射?”

黃衫女子呆了一呆,頹然停下手來,冷笑道,“本姑娘化身千萬,什麼阿貓阿狗,桃紅柳綠,小花小春,都是本姑娘的名字。” 她這樣鄙夷地說話,又似委屈,又似憤怒,身子微微發顫,顯得也又是單薄,又是嬌怯。看在宛容玉帛眼中,明知萬萬不該,卻也微起了一陣憐惜之意,嘆了一聲,“那這書上的文注,都是你所寫了?”

黃衫女子本能地抱緊了她手上的那本書,宛容玉帛書香世家,一眼便知,那是一本宋人洪邁所著的《夷堅志》補卷,說不清多麼偏僻古怪的書,而書頁已頗陳舊,必經過多次翻閱,否則不會如此。只聽那黃衫女子惡狠狠地道:“你管我書上的文注是不是我寫的?我只會念《三字經》,這字都不是我寫的,從前的詩都是別人叫我背的,我什麼……什麼也不會!你走你走!你管我念的什麼書,寫的什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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