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贞吉一个浙直总督、浙江巡抚想要进步,想要入阁。
消息送到京中,严嵩连想都不想,就能开口直接定下来。
可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那么多官员,不光是赵贞吉一个人有入阁的资格啊。
严嵩却是面色不改:“我家乖孙都说赵贞吉清廉能干,如何就不能让他入阁了?老夫这是为国推举贤才,利在社稷,谁能说我一个荣退了的老头子把持朝纲了?”
这一次荣退,可以说是让严嵩见识到了为官的另一面。
原来。
官。
还可以这么当的。
自己不在朝中,可朝中处处都有自己的影子,表示辅高拱也能无视自己的存在。
而朝中有什么动静和风波,却又偏偏不能波及到自己身上。
谁让自己现在就是一个荣退的老头子呢?
自己就是个在家养老的老头子而已。
聂豹呵呵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毕竟说起来,自己在严嵩面前还是矮了一辈的,正德十二年自己是拜过严嵩为师的。
王畿却是因为输了钱,闷闷不乐道:“可东楼还有润物都在朝中,小雀儿也有个龙虎大将军的名头,长久以往,他们在朝总会被人抓住把柄和机会。”
钱德洪却立马开口:“小雀儿那是陛下的福将,身在朝中却又游离在朝堂之外,因果不沾。润物更是陛下宠信的臣子,如今说来真正担心的也就是东楼了。”
严嵩对此点头表示认同:“说来,若陛下这两年……到时候让东楼去翰林院修书,是个好差事。”
三人齐齐的看向严嵩。
因为他这话里,已经包含了严太师认定皇帝活不了几年就会驾崩,到时候新帝登基,严世蕃就可以去翰林院为皇帝修实录的暗示了。
王畿立马询问道:“东楼能愿意?”
按照他的认识,严世蕃可不是个能心甘情愿远离权柄,躲进翰林院给皇帝修实录的人。
严嵩却是哼哼了一声:“他如今就算不为儿子着想,也该为他的孙子想想,一家之荣,一国之盛,岂容他再胡来!”
这是用严无忧绑住严世蕃这个当爷爷的呢。
三人不再说话。
王畿将手伸到了严嵩面前的钱袋子上。
不多时。
麻将声照旧响起。
而在北京城里。
一场巨大的风波已经酝酿到了最后。
因为朝廷中开议新政,支持者和反对者,从一开始的争辩新政之法,转到最后双方的直接人身攻击。
无数弹劾奏疏在朝堂上如潮水一般汹涌着,各部司衙门的官员都已经无心朝政国事,陷入到弹劾和自辩的处境之中。
纷纷扰扰。
好不热闹。
倒是长官奏本用纸的户部乙字库的人忙的不可开交。
毕竟这些朝中官员相互弹劾自辩,用的奏本纸张都要他们来出。
这一日。
在上午朝中又一次进行了一波弹劾和自辩风潮后。
中午各部司衙门按时开火做饭,好让官老爷们都能吃饱肚子,继续纸笔攻击对面的人。
然而。
今天却又注定了是不一样的一天。
当各部司衙门里支持新政的官员写好议论新政利国利民的奏疏,或者是攻击反对者的弹劾奏疏,亦或是回应自己被弹劾的自辩奏疏,准备将这些奏疏送到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