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就连郭琳娴都没想到,女儿竟然一回来,在这弄堂口就把离婚的事给说出来。
其他的邻居老阿姨们,也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脸上是颇为不可思议的表情。
但是随即她们又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似乎心中都有了一些猜测。
只不过,碍于郭琳娴母女俩还在这里,便只是眼神相互交流,没有明说出来。
“梦梦!”
郭琳娴也被女儿的话,打得有点措手不及。
赶紧推了她一把,拉着她快速回自己的家去了。
等母女俩走了以后,那些上海老阿姨们,才立马凑在一起八卦了起来。
“我就说嘛!她一个小姑娘下乡,还能吃得满脸红润的回来。肯定是嫁给当地生产大队长的儿子了。”
“就是!就是!你们刚没看到,那郭处长的脸立马就难看得不行。哈哈!怕不是这几天下乡去看女儿,知道女儿嫁给当地的农民,气得都肝疼。”
“可惜了咯!本来这梦梦的出身多好啊!爸爸是开国将军,妈妈是资本家小姐。
偏偏自己守不住,下乡吃不了苦头,嫁给当地的农民了。
现在即便回到上海来,也是个二婚的破烂货,不值钱咯!”
“刚我还想把她介绍给我外甥呢!还好她们没答应,梦梦年纪小单纯,把真相说出来。
要不然,她们瞒着结过婚的事,我们又没办法到东北乡下去调查,谁知道这些呢?”
……
而郭琳娴一进家门,就立马把门反锁住,有些生气地质问柳茹梦道:“梦梦!你刚刚为什么要把离过婚的事,说出去?姆妈还要脸的。而且你以后还……还怎么嫁得出去啊?”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是事实嘛!姆妈,你也别给我介绍了。我自己不能生,就算你把我嫁进再好的人家,最后还不是要被嫌弃和赶出家门的。”
说着,柳茹梦就紧紧地挽住自己母亲的手臂,对她说道,“我就一辈子守在姆妈的身边,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你呀!你呀!我真的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被女儿这么一撒娇,郭琳娴也是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然后就赶紧去收拾东西和下厨,两母女还没吃晚饭,郭琳娴便打算下点挂面来吃。
而柳茹梦则是回到了这小小的房间里,看着唯一的一张床,一切都还是几年前的样子没有变。
但是她这个回来的人,却完全大变样了。
如果是半年之前,能够回到上海,回到姆妈的身边,柳茹梦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可现在离开了东北,离开了那个小小的林家沟生产大队,那个温暖的林家院子,那个紧紧拥着她的怀抱。
柳茹梦却很难受,抿着嘴,强行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没有哭出来。
为了排解心里的情绪,柳茹梦选择让自己忙起来。
她赶紧将行李给放下,一件一件的拿出来。
仅有的几件衣服,还有些……书稿。
是的!
林火旺写的《伤痕》也好,《亮剑》也罢。
亲笔书稿,都被柳茹梦给带回来做了纪念。
之前在家无聊的时候,柳茹梦将《伤痕》和《亮剑》帮林火旺抄写了好几份备着。
因为他们也敢百分百保证,《伤痕》能在这一期的《人民文学》上发表。
“阿旺,你的这两篇小说的稿子,我会一直留在身边的。
以后每次想起的时候,我就把它们拿出来从头看一遍。”
坐在桌子上,柳茹梦翻着两份稿子,却一不小心,从《亮剑》的稿子里掉落下来一份夹带的信。
“这封信?对了!好像是……是前几天,邮递员送来的。从京城那边寄过来的,收件人写的是海子。
应该是阿旺的读者通过编辑部知道地址后寄来的,不知道阿旺的真名,就用海子当收件人。
当时我收到信后,随手放在书桌上,等阿旺回来自己拆开看的。
什么时候被我夹在《亮剑》的书稿里带了过来呢?
等等!这封信的寄信地址是……京城的总政话剧团?寄件人的名字是……龚雪?
怎么这么眼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