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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極了!我們當了這麼多年筆友,現在終於要見面了,真是太開心了。你什麼時候過來看我們呢?”
“我訂的是四月份最後一週,時間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到時候布萊恩的身體也會好多了。太令人激動了,我實在不敢相信這一切居然成真了。”
珍妮之前的擔憂顯然是多慮了。海倫聲音中顯而易見的欣喜和驚奇讓珍妮很高興。“那我就不佔用你太多時間了,我會把所有的細節都寫下來,這週末寄給你。到時候你能去機場接我嗎?”
“當然,你在奧蘭多降落是吧?”
“對,大概傍晚的時候落地,5點鐘左右。能見到你們兩個肯定會很棒。”
“好,那我們晚上就吃燒烤,然後再來兩瓶酒。我都等不及了。”
珍妮大笑著說:“對了,你們可別為了我特意忙活,跟平常一樣就好。我會配合你們的日程,再偶爾自己出去轉轉,你看行嗎?你們那兒應該挺安全的,可以獨自行動吧?”
“在有些地方是沒問題,比如說我家附近,可是有些地方就得小心了。等你到了這邊再跟你講吧。要是一天到晚只和我們夫妻倆一起閒逛的話,你肯定也會無聊的。親愛的,到了我這裡,只當是你自己家就好!”
“太感謝了,海倫,真的。下週我會給你寫信的。”
“照顧好自己,我們都盼著你快點來呢。”
珍妮掛掉電話,找來紙筆,她還有最後一個任務:給喬爾寫封信,和他分享這個好訊息。
親愛的喬爾:
非常感謝你的來信。哇,你的問題可真不少。如果我不在這封信裡回答的話,你不會介意吧?我是想等到我們見面的時候當面告訴你,當然,前提是我能見到你的話。我剛剛訂了本月底飛往佛羅里達的機票。到時候我會住在一個好朋友家裡,就是上一封信裡我提到的那個筆友。我會空出幾天時間來自己外出遊覽,我打算那幾天抽空去見見你。我們先這樣安排,可以嗎?
親愛的朋友,對於你所經歷的一切,我深表同情。無辜如你,卻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監牢裡,我實在是驚駭不已。被監禁是一碼事,可是你的案子還有那麼多疑點,就被判了死刑,我真的很震驚,覺得這一切無法理解。這在英國是絕對不會發生的。好吧,當然不會。我們很多年前就把死刑廢除了,這太殘忍了,你不覺得嗎?
等到探視你的時候,我打算做些筆記,如果可能的話,再諮詢一下我能做些什麼來解決你當前的困境。比方說,你提出過上訴嗎?我手頭有些積蓄,也許到了那邊之後,我可以和你的律師談談,或者是代表你再另行聘請一位。我很迫切地想幫你洗脫冤情。
或許你可以聯絡幾位代理律師,安排一下相關事宜。我知道讓你來執行這些事情非常困難,可是你的國家對我來說實在太陌生,我完全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始。你們監獄裡有主管嗎?我對這個不太清楚。或許他能幫你安排一下?這樣可以嗎?恐怕這些事我真的幫不上什麼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提供一點資金上的幫助。我手頭錢不算多,但是如果有需要的話,還是可以支付一部分律師諮詢費。
抱歉,我真囉唆。只是馬上要開始旅行,又是第一次離開我居住的這個國家,我覺得太興奮了。我的心裡激動得直冒泡泡。真的,這很難解釋清楚。
無論如何,先研究一下你能做些什麼,然後給我回信,好嗎?
珍妮
珍妮把信封封好,然後穿上鞋子。出門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所以停頓了一下,接著就拿起外套出發了。她把信寄走,乘上了去市區的公交車。
珍妮遲疑地推開了酒吧的大門,探頭進去尋找保羅。兩位年輕姑娘在吧檯那裡忙碌著,為繁忙的夜場做準備,可是卻沒見到保羅的身影。珍妮走了進去,其中一位女孩帶著燦爛的笑容迎了上來,露出了光潔的牙齒。
“請問您要點什麼?”
“哦,我不是過來喝酒的,請問保羅現在有空嗎?”
女孩歪了歪頭:“他認識您嗎?”
珍妮挑起一邊的眉毛,微笑著說:“但願還認得,他是我兒子。他今天上班嗎?”
女孩有點尷尬地回答說:“真是抱歉。是的,他就在辦公室裡。需要我請他出來嗎?還是您想直接進去?”
“要是可以的話,還是我自己進去吧。可以幫我指個路嗎?”
女孩伸手一指:“穿過那扇門左轉,經過廚房,他的辦公室就在右邊。”
“謝謝。”珍妮走向了保羅的辦公室,隨著目的地越來越近,她覺得自己的腿都快僵掉了。突然,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了。“你好,保羅。”
保羅的眉毛擰到了一起,嘴巴緊閉著,拉成了一條直線。他盯著母親,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們能談談嗎?我是說私下裡談談?”珍妮回頭瞥了瞥那兩位一直盯著他們看的酒吧員工。
“不能。”
“是不能談?還是不能私下裡談?”
“媽媽,你到底想怎樣?我忙著呢。”這語氣聽起來簡直像換了一個人。比爾去世之前,他很敬重和愛戴珍妮的。
珍妮覺得很矛盾,她考慮著是該聳聳肩直接走掉,還是留在這裡強迫保羅聽她解釋,把事情搞清楚。保羅馬上就要開始應付晚上繁忙的工作,這時候和他談論這些真的好嗎?她也不清楚,這樣做究竟能得到什麼結果,但是修復兩人關係的強烈願望還是驅使著珍妮繼續往下說。
“我想說,親愛的,我們能不能先把這種愚蠢的矛盾暫時丟開呢?”
“矛盾?”他高聲喊道,然後迅速靜默了下來,“真是可怕的矛盾,媽媽。爸爸人那麼好,你居然指控他虐待你,你還指望我相信這種謊話?”
看到保羅眼裡的怒火,珍妮的頭低垂下來,靠到了胸膛上。隨著身體的緊張,背部的疼痛又浮現出來。“親愛的,我沒說謊。你哥哥和妹妹都接受了這個事實,為什麼你就是不願意相信呢?”
“你那些騙取同情的故事或許可以矇蔽他們的眼睛,但對我可沒用。我努力回憶過你和父親的點點滴滴,根本就想不出有哪一次他對你動過手。”
“你之所以想不起來,是因為你父親太卑鄙了!他總能把這些虐待和暴力掩飾得很好,所以你們幾個孩子從來都不知道這一切。他成功了,不是嗎?”
“媽媽,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罷了。我專門研究過你們這種女人,真是讓人反胃。你走吧,我要工作了,這裡不歡迎你。”
保羅轉身走向辦公室,可珍妮伸出手來抓住了他的手臂。他猛地轉過身面對著珍妮,不假思索地揚起了手。珍妮連忙退後,用胳膊護住頭。他們身後那兩位員工也嚇得倒抽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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