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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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廷軒就這麼保持著紅潤的姿態，一直到電影院裡捧起爆米花都沒緩過氣來，段澤歎為觀止地將兩杯冷飲貼上霍廷軒的臉，“您還真是不近女色，隨便一個玩笑能羞成這樣。”

“給我閉嘴。”霍廷軒咬牙切齒地把飲料還回去，一把一把地往嘴裡塞著爆米花，想象著這些都是可惡又遲鈍的段澤，咬得咔嚓作響。

電影是充滿懸疑色彩的密室驚悚片，充滿：屍體不見了，屍體又出現了；同伴不見了，同伴又出現了；主角不見了，主角又出現了；出現的不是女主是怪物，出現的怪物其實是女主……之類的恐怖情節。

特效、場景、製作、演員方方面面還算值回票價，到了關鍵鏡頭，電影院裡不時傳出男男女女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霍廷軒天生對這些靈異鬼怪心大，從來沒怕過，中途他多次瞥向段澤，隔壁座位上的人也沒什麼反應，面色如常地對著內臟血液亂飛的血腥畫面該吃吃該喝喝，塑膠飲料杯吸得吱吱作響。

當然霍廷軒本來也沒指望過段澤會因為恐怖片害怕、尖叫、撲懷、瑟瑟發抖、嚶嚶道：好哥哥，嚇死人家了。

電影到了最後的高潮部分，爆米花也已經吃到見底，霍廷軒目光停留在螢幕上，手指習慣性地探入桶內抓取最後的爆米花，不經意間碰到了一處柔韌微涼的東西，他先是一疑，再敏銳地意識到這是段澤的手。

而與他這麼淡定的反應完全不同的則是另一隻手的主人，段澤驚恐短促地嚎了一聲，剩餘的尾音死死憋在口腔裡，整個人直接從座位上彈起來再落下，他驚魂未定地縮起手腳，蜷在座位上看向霍廷軒的方向。

因為放映廳裡大家都在歇斯底里地咆哮，段澤的這一聲並沒有引起他人的方案，最多再隔壁座位的姑娘也跟著鬼哭狼嚎，再拍拍胸脯嘀咕：“也沒到高能點啊，嚇死我了。”

霍廷軒腦子裡就跟踩電門一樣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你怕鬼？”

“……”段澤可能承認嗎？絕對不能。他輕咳一聲，將發顫的手腳歸位，假裝坦然地靠回椅背上：“你的手怎麼這麼涼？還滑膩膩的。”

“是嗎？”霍廷軒暗自把笑意忍在喉嚨裡，可惜目前他們仍處在電影播放的過程中，他就只能貼到段澤耳邊簡單說一句：“怕的話可以握住我的手。”

段澤粗著嗓子兇他，“走開。”

他很少看這種驚悚恐怖片，因為自知天生想象力豐富，別人演一個1，他腦子裡能圓滿12345，優勢是藝術上的造詣，但缺點也很明顯，就比如今天這樣看部恐怖片，他能胡思亂想一晚上，而且越想越害怕。段澤根本沒想到霍廷軒會大晚上請他看部恐怖片，奈何人都進來了，他只能硬著頭皮看下去。

劇情進行到作死的男主明知閣樓有問題仍然獨自前往，演到手按在門把上的時候，段澤終於按耐不住本能的呼喚，緩緩將掌心附上霍廷軒擱在扶柄上的手背。

自說了那句：怕的話就握住他的手之後，霍廷軒就一直將右手放在扶柄上，明目張膽等著段澤來摸，段澤對著這充滿了：哈哈哈膽小鬼你看爸爸我一點事兒都沒有，的動作內心是牴觸的，但身體卻自己動了起來。

霍廷軒的手乾燥溫熱，段澤剛貼上去便被對方反轉手掌握住，他這才意識到冰冷的其實是自己的指尖。

“啊啊啊啊啊鬼——”段澤形象全無地大吼著捏爆了空可樂瓶。

※

“想笑就笑吧。”回學校路上，段澤見霍廷軒嘴角幾番壓不下去的弧度，終於在等候紅燈的時候沒好氣地說：“下次再挑恐怖片我就弄死你。”

“下次……”霍廷軒說出這個詞的時候眼底笑意更加濃郁，“找一部老少咸宜的喜劇片，保證你笑得花枝亂顫。”

段澤覺得這不是什麼好詞，但他也懶得擠兌回去。23點的校園仍未徹底歸於寂靜，稀疏的學生行走在道路兩邊，段澤將車息在停車場最初的位置上，回過頭對霍廷軒道：“去我那兒睡吧。”

“啊？”霍廷軒愣怔地側過腦袋，正對上段澤帶怒的眼睛，“必須去，我現在看垃圾桶都感覺怪怪的，你敢不來？”

霍廷軒立刻道：“來，求之不得。”他想了想，又添上自己週二發出邀約之時就準備好的理由：“正巧我明天的課件還沒來得及做，去你那裡借用下電腦……就當是陪/睡金了。”

段澤不懂為什麼他們這麼純潔的友誼，從霍廷軒口中繞一圈出來就顯得這麼怪里怪氣的，他從浴室裡面繞一圈出來，看見電腦前面安靜打字的霍廷軒，也看見手機裡面蹦躂不停的段漾。

段漾：出事了大表弟

段漾：有人要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