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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遠，林翹把門關好，看出許曼梔強壓著情緒，她媽已經生氣了，她趕緊把搪瓷缸子里加點熱水，遞到許曼梔面前，說：“媽，休息會吧。”

許曼梔坐下，開啟茶缸蓋喝了口茶水，目光嚴厲地看向黃美芹，並喊了聲她的名字。

黃美芹渾身一激靈：“媽，這是怎麼了？”

這些年她一直受婆婆轄制，現在終於感覺自己翻身做主了，沒想到婆婆嚴厲起來，黃美芹還是發怵。

“王連強的事兒我知道。”許曼梔說，她情緒控制得很好，很平靜。

她有所耳聞，但未證實，今天許送秋一來大概這事兒就是確鑿的。

林翹看向母親，原來她媽知道，剛才只不過是不想在外人面前揭穿她，不想讓外人看林家笑話，她媽在為人處世方面可比一般婦女強的多。

黃美芹這才慌了，看看許曼梔又看林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等懷宣回來，你跟他離婚吧，你先回孃家。”許曼梔聲音冷硬，讓人很難解釋反駁。

就在這時，小樹推門進來：“我回來了。”

看出家裡氣氛不太對，奶奶坐著，媽媽站著，就跟挨訓一樣，小樹小心臟噗通噗通加速跳動，忙問：“奶奶、媽媽、姑姑這是怎麼了？”

“你先出去玩吧。”許曼梔盡力讓聲音和藹，但跟平時也不太一樣。

小樹抬頭怯生生地喊了聲姑姑。

林翹拿了根果丹皮，走到門口剝開遞到小樹手裡，又牽起他的小手說：“走，姑姑帶你出去玩兒。”

“好吧。”小樹小口咬著果丹皮，又分別看了眼奶奶跟媽媽，轉身跟著林翹往院子裡走。

有了吃食，再加上跟姑姑在一起，小樹感覺心裡安穩多了。

林翹帶著小樹出了衚衕往大街上走，現在是七點鐘，街上店鋪全都關門，想給小樹買零食都沒有。

他們走到郵局，林翹給林振開打電話讓他回來一趟，膠片廠離大雜院並不遠，林振開騎車回來二十分鐘就能到。

——

屋裡，許曼梔在跟黃美芹談判。

“小樹留在林家。”

“不行，我要帶他走，他是我兒子，肯定要跟我在一起。”

許曼梔冷笑，離婚後黃美芹肯定很快再嫁，帶兒子再嫁多難啊，她不會帶個兒子當累贅，只不過是表達她沒那麼絕情。

果然幾句話之後，黃美芹放棄了小樹，資本家的小崽子她不想要。

“我跟你回孃家，跟你父母說明這件事。”許曼梔說。

黃美芹堅決拒絕：“我自己會跟他們說。”

“必須得跟你父母說，你不清不楚地回孃家你父母肯定會有話說，說不定認為林家虧待了你，而且我要跟他們說明小樹要由林家撫養，以後跟你沒關係。”許曼梔冷靜又果斷。

——

林翹跟小侄子在大雜院門口的路燈下玩兒，林翹自己很怕蟲子，但為了小侄子豁出去了，她給磚縫裡給小樹捉了只蟈蟈，小樹馬上高興起來，說要養著，等兜兜來的時候給他看。

林振開很快騎車到了大雜院門口，經歷他跟林翹的退婚，他對嫂子有外遇的事兒也不意外。

“天要下雨，嫂子要嫁人，這些都攔不住。”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小樹小手指費力地捏著蟈蟈，讓二叔給他編個草籠。

林振開從牆角處拔了些狗尾草，只用幾分鐘就給小樹編了個簡易籠子，小樹把蟈蟈放進去，提著籠子把手，很開心地拿草棍逗蟈蟈。

“我進去看看。”林振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