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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民關係非常融洽。

——

孟盼娣發現堂妹最近又總往林懷宣家跑，前段時間照顧小樹，她跟父子倆都熟了，似乎有了往人家家跑的理由。她從農場回來跟她一塊匆忙做飯吃飯，吃完飯就去幫人洗衣服，洗好衣服再回來。

“林工程師是不是躲著你啊！”孟盼娣問。

“沒有吧，他工作忙，經常在辦公室和車間，小樹在家屬院就由隔壁大娘照顧。”孟賜娣想了想說。

“那他說什麼了沒有，沒說不讓你去吧。”孟盼娣又問。

孟賜娣低著頭，紅著臉說：“他什麼都沒說，我也不經常見到他。”

“那他還不是故意躲著你？他是怕人說閒話。”

“他就是工作忙。”

孟盼娣都被堂妹弄迷糊了，反正她覺得是林懷宣擔心流言蜚語，思量好幾天，終於開口說：“要不我當媒人，撮合下你跟林工程師，不過這事兒我得先問問林翹。”

“好。”孟賜娣說。

孟盼娣笑道：“你說你跟個悶葫蘆是的，我一提這事兒，你答應得到快。”

週六上午，孟盼娣知道顧凜去了營地，兜兜正跟小碗兒玩，她就準備去找林翹聊天。

可她剛走到門口，孟賜娣就追了出來，說：“三姐，你還是別去提了，要是林工程師不同意，雙方都尷尬。”

孟盼娣說：“那不剛好，他不樂意你以後就別去他家。”

“姐，”孟賜娣拖長聲音，“我是衝著小樹去的，又不是衝著他去的。”

孟盼娣笑道：“你這樣說只有你自己相信，堵不住別人的嘴，這麼大人了，彆扭扭捏捏的，我去了。”

孟盼娣的二胎已經八個月，肚子隆起的很明顯。

林翹馬上給她讓座倒水，孟盼娣坐下，說：“你忙你的，咱們住的不遠，你上班忙，也好多天沒閒聊了，我就過來找你聊會兒，你這是給孩子做的衣裳？”

林翹坐回到縫紉機旁邊，點頭道：“給兜兜跟小樹各做一條短褲，孩子長得快，又淘氣，費褲子。”

“都說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我看小樹有你這個姑姑，也頂半個媽。”孟盼娣說。

“我大哥工作忙，也不會帶娃，我肯定要多幫襯點。前段時間賜娣還幫忙照顧小樹，還沒感謝她呢。”林翹說。

“你們可別客氣，賜娣挺喜歡小樹的。”孟盼娣說。

又聊了幾句，孟盼娣問：“你大哥有沒有再婚的想法，他不能總一個人過吧，再說小樹也需要媽。”

林翹點點頭：“我大哥還年輕呢，肯定要重新組建家庭。”

得到肯定的答覆，接著聊起孟賜娣，得知林翹兄妹對她印象都不錯，孟盼娣說：“賜娣是我堂妹，可其實她不是我們老孟家的人。”

“她是抱養的？”林翹問。

孟盼娣嘆了口氣：“對，我這個妹妹命苦，她現在還是黃花閨女，可說起來她也是結過婚的人，要是再婚也是二婚。”

聽這話，孟賜娣的經歷肯定不一般，林翹很感興趣：“孟嫂子，你跟我說說。”

“我二叔以前當過兵，跟賜娣爸爸是戰友，二叔救了賜娣爸爸，傷了命根子，再加上二叔閨女出生沒多長時間就沒了，賜娣爸爸就把才出生的閨女給了二叔，二叔退伍，抱了賜娣回家，從此兩家人就沒再聯絡過。

二叔二嬸對賜娣特別好，他們家哪怕只有一個雞蛋也要留給賜娣吃，還砸鍋賣鐵供賜娣上學。我們姐妹都沒讀過幾天書，就賜娣一直在上學。二叔二嬸沒少挨我爺奶罵，說養著別人家的丫頭片子還要花冤枉錢。

不過，二叔二嬸在賜娣上高三那年去世了，要不是他們相繼去世，賜娣應該能考上大學，倆人走後老兩口馬上做主給賜娣找了婆家，她物件是個精神病，可他家裡能出一百二十塊錢彩禮，我爺奶就把賜娣給賣了。

說來也巧，擺酒那天，村裡發了大水，飯都沒吃完，沖走好幾個人，精神病也被沖走淹死了。賜娣就被退回孃家，十里八鄉開始有各種說法，說賜娣是掃把星、喪門星，剋死了父母還剋死物件，誰沾上誰就要倒黴。

賜娣頂著壞名聲過了好幾年，不過好在沒人敢娶她，爺奶想拿她換彩禮也沒辦法，前段時間，又有人要娶賜娣，給八十塊錢彩禮，對方還是個精神病，爺奶又要把她賣一次，賜娣不樂意，就投奔我來了。

除了我這兒，她也沒地方去。這些年我爺奶一直想給賜娣找婆家，只要她回去，肯定得跟那精神病結婚，我那爺奶簡直不是人，不管男人啥樣，只要彩禮給的多行。”

林翹聽得心有慼慼，說：“孟嫂子，盼娣已經讀到高三，怎麼沒接著考大學，只要考上大學就能脫離家庭。”

“二叔二嬸一沒，賜娣的書就全被當廢紙賣了，她沒錢名聲又不好，什麼都幹不了。再說，林翹，要是你可能會透過考大學改變命運，可是我跟盼娣根本就沒這種見識，也沒這種能力。”孟盼娣說。

林翹又說：“孟嫂子，多虧你是個好姐姐願意收留她。還能找到賜娣的親生父母嗎，他們還願意認她嗎？”

孟賜娣說：“兩家沒聯絡，據說她父母說既然把賜娣送了人，賜娣就是二叔二嬸的閨女，他們不干涉。不過有人說她父母是大官。”

林翹是被父母兄長嬌寵著養大的，推己及人，說：“說不定她父母知道她的遭遇會很心疼她，想把她接回家。”

孟盼娣可不像她那麼樂觀，凡事她都愛往不好的地方想，說：“沒準她親生父母也重男輕女，要不就她父母孩子多，不在乎多一個少一個呢。”

說完孟賜娣的身世，孟盼娣終於開始切入正題，說：“林翹，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出來，賜娣喜歡你大哥，我琢磨著咱島上不好找物件，要不咱們撮合下賜娣跟你大哥，賜娣文化水平不如你大哥，但她賢惠，啥都會幹，待小樹肯定會像親生的一樣。”

林翹並不意外，孟盼娣不是個啥都往外說的人，不會無緣無故來八卦孟賜娣的身世。再說孟賜娣每次跟大哥說話都臉紅害羞，她看得出來，孟盼娣這個堂姐也看得出來。

林翹說：“孟嫂子，我大哥工作忙，以前他也沒怎麼帶過娃，小樹確實需要個媽。賜娣說是結過婚，可總有不介意的人，我大哥可是二婚帶娃，再說我大哥今年三十二，比賜娣大了整整八歲，他年紀是不是太大了。”

說完這話，她想了想，顧凜只比林懷宣小三歲，比自己也大了六歲，可她卻感覺顧凜很年輕，自己大哥很老，可能區別就在離異帶娃。

孟盼娣尋摸著林翹並沒覺得賜娣配不上林懷宣，這讓她多了點信心，說：“離婚帶娃，年紀大點，只要賜娣願意，這都不是事兒，只是我擔心你大哥看不上賜娣，畢竟家庭環境跟文化水平差的太多。”

林翹說：“我爸的情況你們都知道。”

孟盼娣完全不當回事：“我們不在意這個，那你大哥找個貧農出身的姑娘，不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