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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他對她伸出援手時,她剛想謝謝他,他卻板著臉澆冷水,彷彿亦正亦邪。但這一秒,他給她的是溫暖和親近。
在電梯裡,就他們兩人,她的眼神落在他的肩膀,發現她的一根長髮粘上了他的白襯衫,很顯眼。她伸出手,想要悄悄把那根頭髮摘掉。她屏住呼吸,就在食指和拇指離他的身體只差一公分的距離時——
“葉小姐,我們還沒有熟悉到你可以隨意觸碰我的地步。”他透過側面的鏡子,看到她的舉動。
“我只是”她有點尷尬,就此打住。電梯門開啟,她盯著那根長髮,心裡在想,要是自己是那根頭髮就好了,粘在他的肩上,風再大也不要被吹走。
唉,她也快被自己又懼怕又剋制的心思給折磨夠了,祈禱新聞稿釋出之後,他的危機解除,會漸漸忘了她的存在,她也好神不知鬼不覺地辭職走人。
他帶她走進廚房,戴著口罩正在忙碌的廚師紛紛打招呼:“老闆好。”
她似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參觀五星酒店奢華的後廚。進入甜品間,她發現只有一個廚師在認真做著點心,絲毫不把任臨樹的到來當回事。
“這是宋師傅,我們餐飲部的王牌廚師,出自他手下的桂梔糕,現列入酒店十大招牌之中。只有入住的客人,才能免費品嚐到這種點心,不對外出售,住一晚,送一份。有人訂房間,不為住,只為桂梔糕而來。”任臨樹尤為自豪。
葉餘生低下頭,她有些心虛,生怕會被宋師傅認出來。但轉念一想,這擔心完全就是多餘的,任臨樹和周深信都沒有認出來她來,跟她接觸不多的宋師傅又怎麼會認出來。
宋師傅淡淡地打了個招呼,看都沒看葉餘生一眼,又埋頭繼續做糕點。
難怪宋師傅做的桂梔糕如此有名了,單看製作過程,就必須全神貫注,一點差池都不能出。那種嚴格仔細的態度,已經和其他廚師不是同一級別。
大致瞭解了整個酒店的內部環境後再回到大廳,阿姜已經把新聞稿發給李厲過目,答覆是沒問題,並已對外發布,毫無意外地成了頭條新聞。任臨樹本想對葉餘生說些什麼的,又接了個電話,便和梁赫匆匆離去。
阿姜也高高興興地要回報社去領功。
只剩葉餘生獨自待在酒店,雖然從合同上來看,她應該是第二天再來接手工作的,但她反正也沒別的什麼事,於是就往人事部走去,準備辦理入職手續,領工作套裝。
正要敲經理辦公室的門,門卻從裡面被開啟,她和正走出來的人撞了個滿懷。定睛細看,是一張笑嘻嘻的臉,原來是何蔗蔗。
“是你啊,何蔗蔗。”葉餘生主動打招呼,她從未想過,何蔗蔗接下來會說出這句話——
“是你啊,鵲鵲。”何蔗蔗歪著頭,表情堅定地說。
3/“鵲鵲,是我。”
“你生命中必定會遇到那麼一個人,改變你以往所有的標準,她即是標準。”
明明決意了不再見他,不再接他的電話,卻偏偏一步步走進他的這座大廈,究竟是幫他度過危機,還是內心仍存在企盼,又或者,她根本就捨不得離開他。葉餘生不敢深究。
她握著一紙協議,言辭躲閃:“你認錯人了,我叫葉餘生我們這是第二次見面,上次見是在天橋底下吧。”
何蔗蔗很執拗,一口咬定:“別騙我,你就是鵲鵲!”
“這是我的身份證。”葉餘生萬般無奈,只好出示證件。何蔗蔗接過一看,信以為真,憨笑道:“對啊,真的不是鵲鵲,是葉、餘、生。其實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鵲鵲,可我怎麼會認錯呢?真奇怪。”
“那你以後別在任何場合提及我是鵲鵲的事,好嗎?現在我先去辦理入職手續,你站這裡等我。”葉餘生左顧右盼,但願剛剛的對話沒有被人聽見,她必須想辦法阻止何蔗蔗的口無遮攔。
此刻,任臨樹正在公司見杜宴清。來者不善,恰好杜宴清的侄女在商場遇險,給了他興師問罪的機會。
杜宴清留圓寸髮型,右耳耳下一處刺青格外顯眼。談話間,他嚼著口香糖,“任臨樹,我一回國你就給我這麼大個驚嚇。你是不是該做點什麼給我壓壓驚呢?”
“對於小朋友的意外,我很抱歉,該承擔的責任,商場將一力承擔。”任臨樹的目光毫不掩飾。
“承擔?把救人者搖身一變,成為自己的員工,以此來轉移媒體視線,這算哪門子承擔啊。再加上五年前你我的恩怨,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你等著。”杜宴清揮手狠狠地說。
任臨樹逼近一步,傲慢地笑笑,“好,我等著。”
“別囂張,聽說她死了?坐上這個位子又如何,你還不是痛失所愛,這即是你、的、報、應。”杜宴清一字一句,意圖明顯。
李厲正好闖了進來,從中勸和,拉起杜宴清就往外推,“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老闆,我替你送這位朋友下樓,你把我昨天交給你的北山計劃再斟酌斟酌。”
頑劣的杜宴清倒是給了李厲三分薄面,神情雖極不情願,但還是離開了,只丟下一句:“以後,我就是你的剋星。”
“別忘了,你們也曾是好兄弟啊。”李厲感嘆。任臨樹雙臂抱懷,獨自站在玻璃窗前,面容消沉,腦中迴盪著杜宴清的那句話:坐上這個位子又如何,你還不是痛失所愛。俯瞰整座城市,世界之大,卻沒有她。所得種種,皆為虛妄。他長久失神,陷入絕望的境地。
直到外面響起敲門聲。
“進來。”他語氣低沉。
“老闆,和周深信約的飯局時間到了,咱們現在就過去?”梁赫問。
“好。遷墓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選了你喜歡的那塊地,墓的設計方案正在做。”
“做合葬墓。”
“不行,老闆,這個絕對不行。你年輕有為,一生還很長,再說將來肯定要娶妻生子的,眼下只是一時的悲傷,希望你三思而行。逝者如斯,活者彌堅。”
“不是一時的悲傷,而是這一生。我已經決定了,你照辦就好。”任臨樹語氣強硬。
——有一千條理由讓你走,只有一條理由將你挽留,這條理由便勝過那一千條理由,它就是我對你的愛。徒勞嗎?愛不怕徒勞,愛絕不徒勞。
偏偏,死亡是對愛最絕望的徒勞。
他照舊按日程表上的安排來完成一日的工作,和周深信共進晚餐,也是其中之一。他怎會不懂名義上是和周瑞洽談合作的飯局,不過是周深信的小心思。看餐廳地址就知道,那是情侶常去的浪漫的約會地點。
周深信盛裝出席,卻戴著口罩。見他遠遠走來,摘下口罩,朝他招招手。
“等多久了?”他坐下,問。
“我也是剛來,你要喝點什麼嗎?”周深信翻看選單,眼神悄悄打量他。
“隨意。”桌上的燭光令他有些不適應。
“我聽說,你找到鵲鵲的墓了?”周深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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