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啟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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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狹義上講，巫術是透過一定的儀式表演，利用和操縱某種人的力量來影響人類生活或自然界的事件，以滿足一定目的的手段。巫術的儀式表演常常採取象徵性的歌舞形式，並使用某種據認為賦有巫術魔力的實物和咒語。換言之，後世流傳下來並且不斷演化的舞蹈正是原始社會巫舞的延續。

葉暖傳承的‘煉巫’是遠古巫術的淵源，當年蛇娘子的祖先女媧從洪荒大6穿越位面來到地球歷練，見到那群和自己類似的種族起初是高興的，然而時間一久，她卻現這些被稱為‘人類’的種族生命都太過脆弱，明明四肢矯健，頭腦靈活，卻因為不善運用自然力量，總是死在這樣那樣的意外，一直活於生物鏈的中下游，她一時不忍便將自己的部分術法教給人類中學習能力最強的一群人手裡面，讓他們學會如何利用自然界的凡能量，後面的事情便是人類自己的展史了。

前有顧秋芝的縹緲之姿，再往前是錢嬌另闢蹊徑的角色詮釋，越到後面，大家的壓力也變得越重。輪到葉暖上場時，眾人更是閉氣凝神，紛紛注目而視。

餘滿這一期表演培訓課的學員中，葉暖是最引人注目的。娛樂圈向來不乏帥哥美女，但是美得叫人自慚形穢的卻極為稀少。因為純粹的美人能在聚光燈下長存的少之又少，總會流於世俗，在浮躁的圈子裡快將自己的靈魂染灰，如同脫水的魚，過不了多久就會失去自己原有的水分和花色。只是能有這樣潛質的美人，就算做花瓶。也永遠不會失業，這足夠讓人眼紅。要是這花瓶還多才多藝，演技逼真，那就完全讓人沒了活路了。他們不知道葉暖會不會有一天成為他們仰望的人，但是現在，他們可以親眼見證一些片段。

只見葉暖輕步邁上高臺，右手在智腦上一點。一段婉妙清徹彈撥樂聲陡然響起。隨著音樂的奏響。葉暖眼簾低垂，靜靜地站在那裡沒有動作。有的端端立在那裡就是一副畫，動起來則是一副動態畫。葉暖屬於後者，至少在旁人眼底。只是他們不知道為什麼葉暖還不開始，難道是在思索舞蹈動作？不過這樣的舉動在演出中可是會減分的。

就在有人遲疑觀望，有人幸災樂禍中。葉暖突然動了。

踩著節拍，她微微扭動柔軟的腰身。以右足為支撐軸，隨之快旋轉起來。一舉一動間，衣袖翻卷如飛花，紗質的裙襬更是逶迤纏繞。仿若天邊的煙霞重重。眼見她動作不斷加快，突然，葉暖自地上翩然躍起。那輕盈的身姿似乎逃脫了地心引力的影響，頓在空中。她雙袖同舉，指上的形態在短短的時間內變化萬千，叫人看得瞠目結舌，難以言說。只見葉暖面上表情神聖而肅穆，在她落下的瞬息，眾人隱隱然覺得有金光萬重在她身後亮起。

葉暖婆娑起舞的時候，頭飛揚飄散，肆意而灑脫，即使穿著普通的素色長裙，也難掩她的傾城之姿。隨後她一腳踏地，餘下的一條腿和手則在空中扭擺，舞姿曼妙，衣決飄飄，宛若飛天的仙子。漫舞高臺，玉足處好似步步生蓮。而梵音細鈴之聲，更是讓她舞步更替，變幻不停。

只是無論是舞蹈的開始還是接下來的後續，葉暖的雙手姿態都不盡相同，一邊至真至美，讓人感覺到生命的希望和光明，一邊卻燃盡火焰，彷彿是可以毀滅一切的黑暗。扭身抬腿，翹腳舞臂，葉暖面如古井無波的臉讓人看出千萬種人生，恰似那常住神山的溼婆神的千面相，佛光遍身，叫人莫敢逼視，只能心懷敬意，虔誠膜拜。

待葉暖停下舞步，幾個定力稍淺的學員差點因為沉淪在之前舞姿當中而對葉暖跪地叩，若不是身前還有桌子攔著，他們或許還醒不過來，就連餘滿，也久久才回過神來。

餘滿的課堂練習其實是要他們表演舞者這種角色，而不是單純的跳舞。錢嬌以情節取巧，演出一個身陷絕望的失情女子，顧秋芝自己本是舞者，所以演自己也說得過去，只是她們兩者都流於表面的演繹，舞者深處的意義卻沒完全表達出來，其他人更別說了。真正的舞者，是以舞為生，醉心舞蹈的人，她們的舞姿具有極強的感染力，形象，讓人看了又帶著獨特的記憶，難以忘懷，甚至翩翩起舞間，還能啟迪人生，助人找到生命的真諦。而這一點，是餘滿一直追求卻苦苦達不到的境地。她沒想到，自己的身邊有一天會出現這麼一位傑出的舞者，而她竟然還是自己的學生。

起初她看到葉暖起舞的動作和節奏，只覺得這姑娘是根好苗子，形象氣質佳，舞蹈功力也不俗。只是隨著葉暖舞蹈的繼續，餘滿現自己的呼吸愈艱難起來，甚至有些喘不過氣。

是，她獨立於舞蹈之外，因為她是今天的評判者，應該保持客觀嚴謹的態度，只是她沒想到自己卻在不經意間看入神了，難以自己。清醒過來的她起初帶著強烈的抗拒意識，不相信眼前這麼年輕的女孩可以達到一些人終身都到不了的境界，她自小被人喚作天才，努力幾十年尚且不能做到，葉暖為何可以？只是現實給了她狠狠的巴掌，因為這就是事實，這就是真相，無法辯駁。一時間她的情緒極為複雜，只是晃眼間望進葉暖的清眸裡，她的靈魂一下就安靜了。

葉暖好像可以看透她心底所思所想，只是那般沉靜地看著她，讓她好像看到了一面明鏡，裡面正印著她猙獰的靈魂，醜陋得可怕。

這是她嗎？她不是高雅嫻靜，一直站在高臺受人仰望的餘滿，一個娛樂圈資深老戲骨，著名學府舞蹈系的知名教授，光鮮亮麗的她為什麼如今變得這麼淒厲愁苦？

怨憤仇視，濃郁的戾氣沾滿了她的身體，看得她頭痛欲裂。

一邊是記憶中的璀璨，一邊是眼前的醜惡，餘滿一時間分辨不出到底誰才是真相。二者皆在翩然起舞，不過一個嚮往著生，一個充斥著死，就如葉暖之前指上舞出的兩種極端。過了好一會兒，餘滿突然靈魂猛地一震，眼底一亮。不管是光鮮的她還是狼狽的她，都不是自己最終的形象，她的人生才過半，充滿了無限可能，是什麼讓她如今安穩度日，碌碌而為的？她曾經希望自己能成為世界一流的舞者，併為此努力著，如今卻被雲霧遮住了眼睛，讓她看不到前路的方向，開始安於現狀，這不是她。

餘滿如此一想後，原本出現在她眼前的兩種幻境徹底粉碎，這才醒過神來。此時，她看向葉暖的眼神也徹底變了，不再是看自己學生的神情，而是充滿感激，如同看到啟迪自己人生的恩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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