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九章,風語,麥家,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但現在已經不需要想象力,只需要行動。海塞斯像對老情人一樣,舉手放到她燒紅的臉頰上,撫摸著,“你臉紅了,像個少女。你應該年過四十歲了吧,但是我敢肯定,你的乳頭仍然像少女一樣粉紅,比這臉蛋也還要紅。”

這就是海塞斯發現的她身體的秘密。

事實確實如此,幾分鐘後海塞斯帶她上樓,在他豪華的大辦公室裡,脫下她的衣衫,指著她的乳頭說:“你看,我沒有說錯吧。”鍾女士彷彿是第一次發現,自己的乳頭竟是那麼紅,那麼玲瓏,那麼堅挺,似乎從未被人碰過。但在昏暗的燈光下,隔著厚厚的衣服他又是怎麼發現的呢?鍾女士也許是五號院第一個領悟到海塞斯身上有神性的人。她也是海塞斯在重慶秘密交往的第一個女朋友,只是好景不長,只維持了不到一個月,最後因被陸從駿發現而告終。

陸所長把鍾女士當做垃圾掃出五號院,這也意味著海塞斯不可能在五號院內碰到第二個女人。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的確保住了蔣微等姑娘身體的安全性,但是後遺症其實更大。相對於黑室的安全而言,一個女人身體的安全太微不足道了。再說,陸從駿也不是從部屬身體的安全考慮而“殺一儆百”的,他是擔心教授因色而亂,耽誤了工作。他把教授當做中國人來看,把他和這裡所有人一樣(包括他自己),都看做是一臺破譯機器的零件。問題恰恰就出在這裡,用海塞斯的話來說:機器是幹不了事的,只有人才能幹事,而人是有七情六慾的。

禁慾,意味著身體的某一部分被外力關閉起來,甚至是被切割掉。陸從駿無疑同世界上除海塞斯等寥若晨星的天才之外的所有人一樣,並不知道破譯密碼所需要的並不僅僅是大腦一瞬間的靈光乍現,而是身體的每一部分,每一個汗毛孔,都要徹底靈動起來,張開,閉攏,呼吸,燃燒,靈魂出竅,隨風隨雨飄散,接天接地聚匯……

這天晚上海塞斯沒有回宿舍,直接在辦公室度過了一夜。他還是第一次和東方女人做愛,鍾女士快速而頻繁的高xdx潮,在高xdx潮時咬緊牙關不吭一聲的極度痛苦狀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天剛黎明時,在海塞斯的睡夢中,鍾女士窸窸窣窣地穿好衣衫,走了,留在她腦海裡的是辦公室的豪華,地毯,沙發,躺椅,靠墊,大辦公桌,大茶几,高靠背皮椅……各種大小不一卻都精緻、有趣的擺設。

其實,豪華談不上,至少在海塞斯看來是這樣。連一盞水晶吊燈都沒有,談什麼豪華,扯淡!辦公室最大的特徵不過是四面牆上掛滿了各種板報、圖表;門口是一塊小黑板,提示日程備忘用的;正面牆上,正中,有一塊大黑板,上面寫滿了各種資料、公式;左面牆上掛有一幅小型作戰平面地圖;右面則是一幅地形圖。黑板邊上,還有一幅電報流量程序表格,有“軍01號-11號線”等標註,反映的是武漢四周敵人最近一個月電報流量的情況。

上班了,助手閻小夏推門進來,他沒看到沙發上有人睡著,也根本不可能想到,大手大腳地收拾著辦公室,把海塞斯吵醒了。後者有意咳嗽一聲,把前者嚇了一大跳。

“你沒回去睡覺,教授?”

“幾點了?”海塞斯睡眼惺忪地問。

“快八點了。”

“我才睡兩個小時,你應該讓我再睡兩個小時。”

“你今天要去給學生上課的。”

“啊,”海塞斯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今天有課?你昨天該提醒我。”

“寫著的呢。”助手指著記事小黑板說。

“完全亂套了,”海塞斯搖著頭說,“不過我的思路似乎是清楚了。”指指桌上那一沓文案,“你瞧,我把敵人的21師團揪了出來,他們可能要打頭陣,我已經給你擬好了大綱,你馬上把這些整理出來,寫成報告,報給陸所長。”

“是嗎?”閻小夏臉上準確地表達出內心的驚喜,“怎麼揪出來的?”

“你不會以為是我破譯了什麼電報吧?”海塞斯認真地看著他。

助手的回答讓教授失望了。

這是海塞斯進入黑室的第五天,他對助手第一次生出了失望的情緒。同樣的問題,一個多小時後,有人輕輕鬆鬆給教授道出一個滿意的回答,海塞斯對助手就更失望了。失望的陰影將被時間越拉越長,越放越大,因為那個人的光芒將越來越大,越來越強。

這個人就是陳家鵠。

在培訓中心主任左立的眼裡,陳家鵠是令人失望的,而且不是“一點”,是“極度”。這天,陸所長陪海塞斯上山來,海塞斯去上課了,所長被左立帶到了辦公室,左立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數落陳家鵠的不是。他拉開抽屜,找出兩封信,遞給所長,“你看,又是他的信,才來幾天信就寫了好幾封,而且都是‘密電碼’,還是你去處理吧。”

陸所長接下信,塞在衣袋裡,“我已經讓海塞斯破了他的‘密電碼’,無關秘密,不會有事。”

“但我總覺得他這人有事。”左立搖著頭嘆道。

“什麼事?”陸所長靜靜地望著對方。

左立沉吟道:“怎麼說呢,按說他來得遲,應該比別人刻苦才行,可是……我看他比誰都放鬆,每天晚上他寢室的燈總是熄得最早,早上別人在晨讀,背資料,他倒好,不是爬山就是跑步,搞得跟個運動員似的。至於上課嘛,幾個教員都反映他極不認真。敢在課堂上給自己老婆寫信的人,還會認真嗎?我看他最認真的事就是打理自己的頭髮,時刻都搞得一絲不亂。”

陸所長聽罷默然不語,他想,陳家鵠會不會在耍他:你請我來總不是為了當擺設看吧,我不行怎麼著?我能力不行,思想品質也不行,我不求上進,我跟你搗蛋,你拿我怎麼辦?沒有辦法,只有把他放掉。這是無賴的做法,他會耍無賴嗎?陸所長陷入了謎團。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對陳家鵠真不瞭解。他不由自主地邁開步子,走出門,往教室那邊走去,很遠就看到海塞斯高大的背影,正在黑板上寫著什麼。

教室裡鴉雀無聲,海塞斯背對著大家,在黑板上飛快地寫著一個複雜的數學演算公式。跟第一次的西裝革履不同,今天他換上了一身休閒便裝,人顯得隨和了很多。如果你眼睛夠尖,仔細看,盯著他後脖頸的左側看,會發現一根長長的頭髮,掛在左耳朵上,像個倒鉤似的,沾在脖子上,鑽進了衣領裡。毫無疑問,這是鍾女士的頭髮。

寫完公式,海塞斯轉過身來,講道:“大家知道,數學是科學的哲學,密碼技術作為一門應用科學,數學是它的父親。上堂課我講了,在密碼世界裡,真相都是被絕對掩蓋的,隱藏的,你所看到的,聽到的,摸到的,找到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用數學的語言來說,很簡單,即一個公式:X≠X。這是密碼研製者的終點,卻是我們破譯者的起點。從起點到終點,從本質上說,只是幾個數學公式而已。但從理論上說,在一部密碼的保密期限內,這幾個數學公式對破譯者而言永遠是個謎。現在我想問大家,這X是什麼?它代表了什麼?”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一個人能回答出來。

坐在最後一排的陳家鵠冷不丁說話了,語氣多少顯得有點隨便,“這是對正數無限大的求證,正常情況下,X永遠是變數,不可窮盡。它代表了我們今後的命運——正常情況下,破譯者是無法在一部密碼的保密期限內破譯密碼的。”

海塞斯雙眼一亮,會心而笑,“不過有時候,我們又似乎很容易看見敵人的秘密。”說著海塞斯刷刷幾下,在黑板上畫出一幅以武漢作為戰場的作戰草圖。

海塞斯指著草圖跟大家講解,卻沒有從草圖開始說起,他說到了天上去了,“大家都知道地球圍繞太陽轉動,二者之間具有欺騙性,即變數。譬如古人就有不符合實際的天圓地方論,以及永恆性,即無限。這樣的屬性實在太像一部密碼了。我們在地球上,從太陽東昇西落亙古不變的規律,最起碼得出了天體是運動的結論。所以,即使不知道它們如何運動,這樣的發現也足以給人類的生活帶來極大的方便。同樣,透過表象發現秘密,在很多時候,都是破譯密碼的第一步。你們要相信,無論如何,第一步可能不是最困難的,但往往都是最關鍵的。”

海塞斯這才轉過身,再次指著黑板上的草圖道:“這是一幅X城被圍攻的戰場草圖。你們看,城市已經被ABCDEF六支軍隊圍得水洩不通,城裡城外的兵力對比非常懸殊。這樣一座汪洋中的孤島,隨時都有被海水吞沒的危險。所幸的是,洪水也許不會從四面八方同時湧來,如果能夠預先知道這六支敵隊誰最先發動攻擊,集中力量將其擊破,也許就會迎來勝利的轉機。”

海塞斯頓了頓,又接著說:“要知道這個秘密,若能破譯敵軍密碼當然是最好的,但又談何容易?不過,這並非唯一的辦法,比如派出偵察兵深入敵人前哨‘抓舌頭’,或者混入敵軍探聽虛實,甚至到後方去了解敵軍的供給情況等,都可能給你答案。但是,這不是我們能幹的事,我們能幹什麼呢?我們在無法破譯敵軍密電的情況下,能從什麼角度去判斷敵人進攻的先後呢?我想聽聽各位的思考。”

大家都擰著眉頭思索起來,教室裡一片靜默。最後,還是陳家鵠率先打破了沉默,問海塞斯:“敵人的電臺我們都是控制住的?”

“是的。”海塞斯說,“但我們破譯不了密電。”

“我們控制電臺有多長時間?”

“你需要多長時間?”

“我想至少要半個月以上。”

“為什麼?”

“要分析電報流量變化,至少需要這個時間。”

“好,我給你這個時間。”

陳家鵠信心十足地說:“那就分析ABCDEF六軍的電報流量,一般先進攻的部隊電報流量往往會出現異常,要麼是急劇增加,要麼是急劇減少,甚至無線電靜默。”

海塞斯埋著頭,走下講臺,好像並不是往陳家鵠走去,但最後卻停在了陳家鵠跟前,對他點點頭,道:“你知道,這是猜測,那麼你能告訴我,這猜測勝算的機率有多大?”看陳家鵠想站起來,海塞斯單手一按,示意他不必,“你坐著說,我反而有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只有六七成吧。”陳家鵠聳聳肩膀說。

“這比例太低了,”教授雙目如電緊緊抓住他的身體,聲音也變得熱烈而急切,“我要你再提高比例。”

“這要看你能再給我什麼。”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密妃娘娘每天都在變美

沒有腳的小鳥

是誰教這瘋子修煉的?

跨海斬長鯨

僵約:紅眼說書人

僵小小

早春晴朗

姑娘別哭

重生:我有神級簽到系統

紀九

幸福假面

阿加莎·克里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