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6章 相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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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濁娥的問題，我就慢慢地說“黲篷和我本人並無深仇大怨，他興許是害人不少，可也都是一萬年的事兒，那會兒的人間道是什麼樣子，尚不可知，既然如此，不如讓人間道的輪迴路來審判黲篷。”

濁娥又問我“你見過濼罄嗎？”

我想了一下就說“我見過他的部分神識，我和他還打了一架，然後那部分的神識被我給滅掉了，人間道已經容不得他的一些神族思維了。”

濁娥的微笑消失，轉而是一臉的默然，她顯得有些傷感，不過她的傷感並未帶有任何的戾氣。

或者說，濁娥對整個人間道都沒有任何的惡意。

感覺到這些後，我便問濁娥“你真的和神對過話嗎？”

濁娥點頭。

我還想細問，濁娥就打斷我說“你先不用著急這麼去了解那個神，對你沒有什麼好處，剛才黲篷也說了，你是身負人間道天命之人，你和我是同一種人，遲早有一天你也會接觸到那個神的。”

“黲篷為人貪婪，可他的卜算神通，卻是我見過最強的，無人能夠越，當然，我能感覺到你的卜算本事也不錯，可比起黲篷，你還是差了一些的。”

我大方道“我承認！”

濁娥笑道“你倒是心寬！”

說話的時候，濁娥只是餘光看了我一眼，不敢直視我。

見狀我就問“你怕我？”

濁娥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道“你也怕我？”

我點頭說“是，因為你身上的氣太強了！”

濁娥這才回答我說“我也怕你，因為你的天命和我的天命是相沖的，人間道的天命，壓制我的天命，甚至會把我的天命給沖垮了。”

“神族不在了，我的天命，不過是強留下的曇花一般，只要我解開了石棺上的氣，那天命就會煙消雲散，再也不剩下分毫，黲篷等了萬年，殊不知神族天命，已經不可用了，他可真傻啊。”

我便說“看來他的卜算也是一般啊，竟然沒有算到神族天命的凋零！”

濁娥卻說“卜算的人，就算再厲害，也會有疏漏，更別說跨越萬年的卜算了。”

聽到濁娥一直在為黲篷說話，我便道“你喜歡黲篷嗎？”

濁娥卻搖頭說“我替黲篷說話，並不是因為我喜歡他，而是我內心深處對他有些感激，我剛到人族部落的時候，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他幫了我很多，若不是他這個大祭司接納了我，我是不可能融入到人族的部落之中的，也是因為人族接納了我，才讓我安穩地生活了幾年，在那之前，我一直在逃避神對我的追殺，就算是神族，都無法給與我庇護。”

“也是那幾年，我認識我的愛人，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這一生從那個時候起，便已無悔。”

“至於後來我被神殺的事兒，黲篷也給你講了，我和黲篷私下交過手，我打敗他之後，也驚動了神。”

“我很後悔，我該早些走的，可我心中捨不得我的丈夫和孩子。”

“結果神降下天威，我的丈夫身死，我拼勁全力也只護住了我的孩子，還有一部分的族人。”

“黲篷活下來後，並沒有傷害我的孩子，還把我的孩子養大。”

“雖然他是為了佈置這萬年的局，他是在等人間道磨平我的神族血性，可以燃起在人間道中完美揮作用，可他終究是養大了我的孩子，這也是我最感激他的地方。”

我“嗯”了一聲表示贊同。

濁娥沒有說話，而我也是感覺到，她已經開始散掉石棺上的氣了。

當石棺上的氣消失的時候，那石棺中的濁娥屍身就會立刻腐爛，而濁娥的神族天命也會隨之消散的一乾二淨。

見狀我就問“你既然有能力結束這裡的一切，為什麼不早些動手斷了黲篷的念想？”

濁娥搖頭說“如果我早一步散掉這裡的神族天命，那黲篷就會離開這裡，去做很多危害人間道的事兒，用我的天命為牢，將黲篷留在這裡，才是對這人間最好的。”

我疑惑道“你是一個神，一個秉承神族天命的神，為什麼要對人間道這麼好，只因為你喜歡上了一個人嗎？”

濁娥搖頭“正是因為我身負神族天命，我才能更清楚地看到神族身上的弊端，才能看清楚人間道的大善於天下的趨勢，我只是希望這天下變得更好，僅此而已。”

我對著濁娥拱手道“先生大仁、大愛，請受晚輩一拜！”

我對著濁娥行禮，她也是愣了一下，然後隨機笑道“我也很幸運，沒想到藏了萬年，竟然能夠見到人間天命之人出現，從此這世間能否變得更加美好，就看你的了。”

我笑了笑，並未表態。

濁娥也不追問我的態度，而是換了一個話題說“對了，你說你見過濼罄的的部分神識，也就是說，濼罄的本體神識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他可能和我一樣，在人族天道的秩序下，苟活了下來。”